第二十七章(1 / 2)
眼瞧着平乐与她那不肖孙儿裴式玉有了起色,裴老太君就不得不开始琢磨要动手这废驸马一事了,白天一听得风声,便跪着向老太君交代了自己与温言卿的合谋,直被家法抽的哼哼哈哈,当晚愣是没起得了身。
小白鼠去给白天送信,回来当着温言卿的面做了个躺尸的动作,温言卿纳闷了,又故伎重演的偷偷摸进了裴府,冷不防被裴老太君飞来一戟,差点被射穿在墙上,直接脚底抹油的又翻了出去。
用力挤出几滴鳄鱼的泪水,温言卿为白天默哀了片刻,自己便乔装去了那宋府候着。
是说这宋子远,浑浑噩噩回了家,恍如隔世。
自己原是一片忠心要为国效力,十年寒窗谋求功名,原想若是能得一官半职,便好生守一方风土,护一方平安。
结果天意弄人,被点了驸马不说,还惹上了开国六王中双星之一的东青王府,裴家,一言不合竟便是要被人血洗全族。
命不该绝得闻古庾密谋之事,心口又被种进了食心虫。
人生仿佛被扯进了看不见的漩涡之中,看似他好像拼命挣扎了一番,实则越坠越深,命悬一线,宋老爷和宋夫人左右围着宋子远,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爹娘且放心,眼下暂且得以平安了。”
宋老爷和宋夫人长舒一口气,宋子远突的又来了一句“若是孩儿能同大哥一般大字不识,在那乡野田埂之中蹉跎一生,现下想来也是无比快意。”
宋老爷和宋夫人面面相觑“子远我儿,可是被人刁难了?以后为父我定当洁身自好,再也不会将这祸事引进家中。”
宋子远未再接话,拒了晚膳只打了酒儿,独自闭门。
举人非他所愿
驸马亦非他所愿
叛国也绝非他所愿
唯有眼前杯中物,可解心中眉上愁。
宋子远布好纸笔,举杯痛饮。
可怜白雪曲,未遇知音人
恓惶戎旅下,蹉跎淮海滨
涧树含朝雨,山鸟哢馀春
何处寻杜康,得以慰风尘
诵及最后哭腔已起,调不成调。
温言卿和着宋子远荒腔走板的吟诵用手指敲着拍子,心下倒是隐约有了些不忍。
顺着酒意,投诚名帖一气呵成,宋子远折笔自去安睡。
温言卿怀中小白闻得木丸香,悉悉索索的嗡动着粉嫩的鼻尖钻出,去宋子远窗边咬回了名帖。
不愧是宋举人,整个投诚名帖条理清晰,用词遣字交代分明,起因不表,光是宋氏米铺便详细交代了都城米铺虽乃新开,不成气候,但是老家还有三处大铺和百顷良田,再过三月又及秋收,收益详算,甚至展望了一番自己得成驸马之后所能提供的助力。
在这寡廉鲜耻上温言卿第一次觉着棋逢对手了。
想下了这宋子远长驸马之名的当然还有一人,便是咱们的大锡圣上楚晟曦,这不今儿个便在早朝上发了难,面似纠结的轻抚着额头,请了国师上朝台。
国师自觉自己其实是个泥瓦匠,哪里需要补哪里,还好早就练成了这金刚不坏之身,任是忒得突兀,面上依然一片云淡风轻。
“自从长公主钦定驸马之后,老身便一直梦噩缠身,加之早已与我大锡止戈数十载的古庾突然强行出兵犯我大锡,老身亦是百思不得求解,连日赶往道山求得祖师提点,原这长公主宫坐一等星乃东方朱雀,虚得与命宫坐落东方苍龙之心,心宿二者相合,方可生生不息,福报绵绵,福生无量…………”云云云云的道法高深之言。
楚晟曦一直就觉着这国师什么都好,又识时务,又没有那些个迂腐气节,指哪打哪,就是有时候戏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