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谜题(1 / 2)
关于三星堆,谜团太多了。
除了史学家们公认的:“三星堆是何处文明”、“为什么会有人面鸟身像?”、“三星堆文明是如何突然消亡的?”等等,另外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诡异故事,比如,我的爷爷是如何发疯的。
小时候听爸爸喝醉的时候讲过两句,不过逻辑混乱,前言不搭后语,等他醒的时候再问,他死活都不肯承认他说过,也不肯多说一句。不过就他的那几句醉言,可以隐约拼凑起来这样一个故事。
爷爷祖上算是地主,家里有点小钱,小时也读书识字,虽是农民,但也算是农民中很有文化的那一撮。祖上传下来很多古书,记录着很多神奇的传奇故事。据说我的太太太太爷爷那一辈儿还是个很有文化的大家族,书香气鼎盛。只是到了后来,才慢慢没落了,可是家中一直都有这读书人的那股韧劲儿。我小时也长翻看家里那些志异传奇的书,以为像童话故事一般,应该是家家小孩子都会读的,后来发现,很多古书早已失传,那些奇怪的故事,只有我看过。小时候的我就是个故事王,经常往院里一坐,就开始讲故事。每每到这个时候,院里的孩子就都跑来听我讲故事,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一直到晚上,家长来催吃饭催三四次,才将不情愿的小孩子拽了回去,几厢约定,下次继续分解。
从小时我的心愿就是,如果有机会,能亲眼见见古物,去探究一下这些神秘的生物是否为真。爷爷那个时候能接触的材料,应该比我还多,想必那好奇心,比我还要重上一些。所以后来专家组来挖掘三星堆,他一直是最积极的那一个,也是可想而知了。
当时祭祀三四号坑出了怪事儿之后,村里对于是否继续挖掘说法不一,挖掘进度一度搁置,村里有几个好事儿的青年想下去一探究竟,觉得里面说不定会有很多宝贝。
毕竟已经挖出来的都是祭祀用品,还没有墓葬出土。听风水先生说,看那铜门位置,像是有墓的样子。他们怕国家批示下来,要么里面的宝贝就全都得上交国家,要么就是回填深埋,不可再动。不论哪种,村子里的人,都落不下什么实惠。
当时,三个青壮汉子,连同风水先生,撺掇着我爷爷,趁着月黑风高,剪开铜锁,便从里面下去了。
爷爷,他本是个谨慎小心、遵纪守法的人,死活不想跟着一起去。然而那个风水先生口才好,知道爷爷当年对这些古文化有着极高的热情,便跟爷爷说让他跟着可以随行记录,里面的地形,风貌,若是有文化价值,可以以此为证据,请求国家不要搁置三星堆,急速挖掘。到时他就是三星堆文化的英雄、鼻祖,他笔记肯定会是无价之宝。
我爷爷这个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虚荣的紧。一辈子不是个文化人,但是极想当个文化人。他申请了好几次考古队都不收他,被风水先生这样一说,便动了心。
五个汉子去了,一连七天,不见人影。家人都觉得凶多吉少的时候,有个岷山的老乡亲给村村支书来了一封信,说是上山砍柴的时候在山里捡到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看穿着打扮还有口音,像是我们村子的人。
村子里五个汉子的家属一起去了岷山,发现那个人,正是我爷爷。奶奶就将人领了回来。那个时候还不兴开车,从三星堆到岷山还要做大巴,在倒车,折腾四五个小时,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跑过去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爷爷已经显得疯疯癫癫的,问他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也说不清楚,问他同去的那几个人去哪儿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他整日就抱着一个破本子,口中翻来覆去的,就三个词,“死了”、“妖怪”、“女巫”。村支书没办法,只好带着村里的几个青年在岷山发现我爷爷的附近搜索了三日,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想必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
爷爷刚回来那几年,奶奶找了很多大夫来给他瞧病,都说是神经受了刺激,疯魔了,治不好了。
这些年,想要从三星堆淘些宝贝的人不计其数,来找我爷爷的人,想问出个所以然来的人,两只手数不过来。这两人听起来北方口音,大老远跑来看我爷爷,我觉得很是奇怪。等那姑娘又去了客厅,厨房中没有别人,我轻声伏在我妈耳边小声问,问,“爷爷的朋友,靠谱吗?不会又是来寻宝的吧?这年头,人们想发财都想疯了。”
经过了这些年,我妈也警惕的紧,自然在心中也经过了一番盘算,寻思道,“他们说是自己当年张荣的后人,我问了你奶奶,她说张荣就是当初和你爷爷一起进坑的那个风水先生。他死后村子里的人对他媳妇很是不友好的,说是他错判了风水怂恿村子里的年轻人进坑,才导致他们没回来的。张荣媳妇和过街老鼠似得,村子里人人喊打,她后来实在过不下去,就迁走了,据说是去了北京。这事儿我都不知道,他一个外面来的人,很难编的出来,想必是真的。”
“啊——”爷爷在屋内突然喊了一声,他这几年虽然精神不大正常,可脾气还是很好的,只要没人动他的笔记本他都很安静好像人不在屋里一样,时不常的会翻来覆去的念叨着“死了”、“妖怪”、“女巫”,不过音量很低。今天突然这样喊了一声将我和我妈吓了一跳。
我俩风风火火的从厨房赶到爷爷的书房,见他定定的盯着那个男的,目不转睛的好像和他有仇一样。我先扫了一眼爷爷的笔记本,见还在他怀里,松了一口气。
我爸此刻正好下班回来,见四个人戳在爷爷房里大眼瞪小眼的,有些疑虑的问我们在干嘛。
那个奇怪的男子这才做了自我介绍。他叫张止,是当年和爷爷一起下祭祀三、四坑的风水先生张荣的后人。这次回四川,是来寻根的。随行的小姑娘是他侄女,杨薇薇。张止虽然辈分上长她一辈,但年级上相差不过三岁而已。
说罢,他递给我们一张名片。我爸接过名片,“好家伙,娃娃你是北师大历史系的老师啊。”
我扫了一眼那名片,呵,还真是。
张止说明来意之后,我妈要留张止吃饭,他婉拒了,这次行程紧,来成都还有好些前辈要拜见,就不久留了。不过他临走前说如果有机会,希望周末我爸爸可以带他们去看看当年爷爷被找到的地方,说想在那里祭拜一下祖先。
张止和杨薇薇走了,我妈热情挽留也没留住。但买了一大桌子的肉总得有人吃。我打电话给明哥说家里有肉,他放下电话乐不颠的便来蹭饭。
明哥全名杨明,是我大学时的死党,毕了业两人都留在当地博物馆工作。他本科并非历史专业,学的是化学,对于展品的保管和鉴定有点心得,不过他对这些兴趣不大,成绩也是平平。但他对计算机感兴趣,没事儿闷在家里自己学,还真学出来点名堂,于是留在馆里做史料的整理和电子化,算是个闲差,但是他干的很开心,平时有很多自己的时间,工作之余的生活很是丰富。
明哥家是东北的,回去一趟路程很远,因着我们关系好,过年过节的我爸妈便常邀请他来家里吃饭,因此也是家里的常客了。
等明哥来吃饭的空档,我又去书房看了眼爷爷,他坐在书房窗边的轮椅上,夕阳西下投了一
层淡淡的霞光在他身上。爷爷嘴里一直念叨着,“妖怪,妖怪。”眼神闪烁,好像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