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1 / 2)
既然周穆王墓已经被陈家人盯上,杨薇薇觉得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马上出发。www.biqugexx.net
路上需要的行装明哥和薇薇已经准备妥当,只需要我收拾一些简单我需要的随身物品就可以出发。这次出门山高路远不知要走多久,我想多少和爸妈知会一声再走。明哥义不容辞的陪我在家等着,他说我爸妈看到我俩一起出门,多少更放心一些。杨薇薇点头,她一个人先回宾馆去拿装备,然后回来和我们集合。
我们约好的是连夜开车去秦岭,一鼓作气赶紧进入周武王墓中将张止带回来,以免夜长梦多,可我跟爸妈打完招呼之后,和明哥在家左等右等,却一直等不到杨薇薇的身影。
明哥急的直跺脚,骂骂咧咧道,“娘们儿出门就是事儿多。”看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二,却丝毫没有动静,给杨薇薇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跳的很快,心下也有种说不出的惴惴不安,总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是不是碰上了什么麻烦?”
明哥努努嘴,不说话,点了一支烟默默抽起来。半晌狠狠将那烟头在地上踩灭,好似下定决心似得,猛地起身,回头对我道了一句,“这么等不是办法,走,我们去宾馆寻她。”
说曹操曹操到,我和明哥背上所有包裹准备启程的时候,明哥就接到杨薇薇的电话,刚开始明哥嗓门还挺大,“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慢?”说了两句随即语气弱了下来,断断续续的哦了几声,“好的,好的,那先这样,明早见。”
我迫不及待的追问,“怎么了怎么了?”
明哥挂了电话,若有所思的,好像有些困惑,在我的追问下才回了神,慢慢说道,“薇薇说之前准备的绳索和防毒面具被人破坏了,她回宾馆时似是看到了有可疑人的影子一闪而过,跟着追了好一阵子,还是把人追丢了。所以明天一早再去采买一套,之后再来接我们出发。”
我讶然,“被人破坏了?难道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这算什么事儿,出师不利?
明哥的手在手机上无意识摩搓着,似是在想事情,“他们越是破坏,便越是说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便越要去。”说话的声音,到后来越来越小,似是已经神游出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和明哥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用博子的话说,他放个屁我都知道他中午吃的什么,听他说话这个口气,我就知道他心中有事儿,“明哥,我们这一行很有可能是要豁出命去,你若现在打了退堂鼓,赶紧告诉我!”
明哥猛然回神,砸么砸么嘴,“退堂鼓倒不至于,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在疑神疑鬼。”
明哥越是这么说,我越是不安心,扯着他逼问道,“说,什么时候了还跟我故弄玄虚!”
明哥顿了顿,好像是在措辞,良久,道,“我感觉今天电话里薇薇给我的感觉,有点不一样。”他顿了顿,“也说不清是怎么不一样,就是感觉不太一样,语气特别冷清,也没有跟我斗嘴。可能是装备坏了她心里烦,所以显得跟有些不耐烦?我也说不清……”明哥摆摆手,“算了算了,你就当我想多了吧。”
我长出一口气,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一惊一乍的吓了我一跳。当真是恋爱中的男生啊,杨薇薇又是追小贼又是要置办新装备,心中这么多事情肯定说起话来比往常焦躁,说起话来有些不耐烦也是有的,不过谁叫明哥喜欢人家,所以敏感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松了一口气,“行了,今晚儿好好睡一觉,这一走,谁知道是不是好几天又没法好好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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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睡了一觉,第二天日头大亮了,才收到杨薇薇的消息说是出发。鉴于她晚上没怎么休息好,我和明哥坐在前排轮番开车,让薇薇坐在后排小眯一会儿,或许是太过担忧张止的安危,杨薇薇只睡了两个小时左右便说不着了,两眼冒着光的看着我和明哥,给我俩指路。
从秦岭高速下来后我们就走进了荒无人烟的小道,破破烂烂的,一走三颠,颠的我有些晕车。小道上在走了约莫一个来小时,就连路也没有了,顺着山上没有树的地方直接往开上山,薇薇指路,我们开了整整大半日的山路,不是过山沟就是过水沟的,收购不浅,能没过小半个轮子,还好车的性能好,我都担心会熄火走不动,整个车摇晃的厉害,有几次我弹起来脑袋都磕在车顶上。
这样,日头落山之前我们达到周穆王墓最近的可通车之处。再往后走,便是密林,我们下车,将行李背在身上,收拾好东西弃车步行。因为薇薇认路,我们一路跟着也没费多大的功夫,在林中走了两个小时左右天便黑了,密林之中天黑了赶路也不安全,没办法我们三人只好就地安营扎寨,稍作休整,明天再出发。
杨薇薇和明哥都有些怅然,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本来如果连夜开车,第二天天色一亮便能到秦岭。因为薇薇认路,所以我们天黑之前肯定能摸到周穆王墓的入口,这样可以直接进去找人。可是现在天黑了不好赶路,只能再休息一晚,这样,就生生又把行程往后错了一天。
然而,事已至此,我们也没办法,只好耽搁一天。
二日一早,我被鸟叫声吵醒,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薇薇喊我们起来赶路,又背着行囊在山林中穿梭了半日,忽而看到了一个营地。
我和明哥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营地里有四五个大帐篷驻扎过的痕迹,现在都拆了,只剩下一个。这种搭帐篷每个能睡3-4个人,这样算起来,来人有二十不止。我们细细的探查了一圈,生的火才灭了不久,营地中还留有不少的生活用品,说明这帮人有些离开了,但还有些人留在这里,将这里当做据点。
我和明哥一下就认出来其中的一个凳子是我们考古所的,我心中起了疑,“难道说这伙人就是陈起华带的那帮人?可他的队伍不过三五个人,不应该用这么多东西啊。”
明哥冷眼敲了敲这些东西,“都说了这个人有猫腻,谁知道他带了这么多人来干嘛。--*--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我心中咯噔一下,他们人多势众,若真是来者不善,在这种地方遇见,正面冲突绝对少不了了。
一个帐篷中散落着几张带有绘图的资料,还有一些手抄笔记,明哥并不客气,一步跨进帐篷中便将那几张散落的笔记拿起来看,我下意识去的拦他,“哎,人家的东西你这样偷看不地道。”
明哥恨铁不成钢的看我一眼,不肖他说话,我就松开了他的胳膊,“哎,你看吧,毕竟是对立面,多掌握点信息,赢面就大一点。”上次在阿欣那里的亏吃的大了,我也没有底气拦着他了。
明哥看完一张,就也依次传给我和薇薇看,很多都是他们关于周穆王墓的猜测,位置,铜门,黑虫,这些薇薇都知道,对我们的帮助不是太大,只是其中有一页提到了楼兰的千年新娘,让我和明哥完全摸不到头脑。明明是秦岭的周穆王墓,为什么会没由来的提到楼兰?
因为资料不全,只有简单介绍,说是考古学家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孔雀河流域掘出了一具女性干尸。出土时,女子的皮肤,指甲保存完好,栩栩如生,难得的是脸上还保有一丝神秘的微笑,将挖掘人员吓了一大跳。她衣着华贵,头顶插有两只羽毛,被认为是那时新娘才有的装扮,又被称之为楼兰新娘。
资料显示,这具女尸距今约有3800年的时间。
因为最近看了很多上古夏商周时期的史料,对时间线非常的敏感,这个地方明显不符合我的认知常识。楼兰,丝绸之路,在我的脑海里是公元前100年到600年,汉朝丝绸之路的时期,然而3800年前是公元前1800年,是夏朝时期,怎么会在时间上差这么多?夏朝时期,中原文化是集中在南方的,谁会被埋葬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薇薇看到这页资料的时候,脸色微微变了变。我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什么的。明哥比我精,我看出来的事情他自然早就也注意到了,问杨薇薇道,“我们现在去帮你救人,你如果知道什么,最好告诉我们。陈家人已经知道的信息,如果我们不知道,那到时候落后挨打,救不了张止还把大家都折进去。”
薇薇看完了这页资料,感觉意犹未尽的将纸翻过去看看背面,然而背面什么都没有。她叹口气,“我们在新疆发现了聚魂珠的线索,便先去了新疆,然而也就一个来星期的功夫,不知道为什么,小叔突然说要回秦岭,说找到了周穆王墓的线索,要先去看看。”她将资料递回给我们,“我们决定折返的地点,就在孔雀流域附近。”
我低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尸挖掘出的位置——孔雀河流域。
我和明哥下意识的面面相觑,怎么会这么巧?
我追问,“张止有没有说怎么找到的周穆王的线索?你们都那么远赶到新疆了,为什么要先来周穆王的墓?”
薇薇摇头,“小叔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他想解释的事情自然就会说,他不想解释的事情追问也没有用。”她顿了顿,似是在回忆细节,“我本来想找个机会问的,但是感觉他一直是一副冷冷的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然后他就被绑架了。”
我心说,张止他什么时候不是冷冷的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了——不过也只是在心里抱怨了一句罢了。
我又对着这几页资料仔细端详,看了半天,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最后这页和楼兰新娘有关的资料中,有一些深浅不一的指甲划过的痕迹,我原本猜测是某个人在看的时候,觉得这句话很重要,手头又没有笔,所以用指甲划下了重点。可是再一端详,这划痕横竖不一,深潜不一,很是混乱,像是慌忙间划上去的,我又琢磨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规律来,感觉是非常没有计划的乱划,便没再深究,我将这张纸揣在怀里,想着这次有机会从秦岭回去,再研究研究这个楼兰新娘。
没再发现别的有用的信息,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向周穆王墓进发。
从营地再往前,路就非常难走了。之前虽然也是密林,但至少还有下脚的地方,但是再往前走就变成了些矮树,密密麻麻的长着,遮挡的人看不到路,而且开始走一些很陡的下坡路,没法保持平衡,只能每一步都踩在那些斜长着的树根上,手上再拔着另一颗树的枝丫,才能勉强向前。
越走,树便越多。一眼望去全是枝丫和树干,完全看不到路。有时树杈生的实在太密,钻不过身子去,薇薇便只好将树枝折断,然而我身形更大一些,过去的时候,还要再折一次,明哥更胖,过的时候,要再折一次,一路上只听见咔嚓咔嚓树枝折断的声音。
被树林挡着视线我完全不知道是再往什么方向走,只是一股脑的跟着薇薇,她时不时停下用指南针看路,或者爬到树顶上张望一番。她这样辛苦带路,让我和明哥两个大老爷们很是过意不去,然而我俩又实在不认路,只好厚着脸皮,跟在薇薇身后。
这样跋涉了约再有两个小时的光景,突然眼前开阔了,我一个不小心走路的惯性还在,差点从树林中越出去跌落下去。还好杨薇薇伸手拉住了我,我才将将稳住身形。稳住心神,我再向下望去,只见从我们落脚的地方再往下,就是一处断崖。
断崖上寸草不生,望下去,深不见底。我心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还好杨薇薇手快,要不然,我现在已经摔成谷底的一滩烂泥了。
片刻功夫,明哥也到了这断崖边。向下眺望了一眼,望向薇薇,“方才就算难走,也还算有路。可现在这峭壁滑不溜手的,我们怎么下去,不知道多深,就算用绳索也没用啊。”
杨薇薇对我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又冲着下面谷底深处的云雾指了指,示意我们认真听。我和明哥按着她的意思侧耳往下面听了听,侧耳听了许久,除了呼呼往耳朵里灌的风声之外,似乎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声音,好像是什么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