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程有湘摸着脑门回想，初识朱子奂的那天晚上，似乎是愚人节。回国还没多久，被朋友的朋友拉进了另一个城市的群，结识了有点闷骚的好姬友沈昴。这次借着出差到她家蹭住，顺便跟着她的人脉蹭玩。

这巨型丛林般的都市，据沈昴说像她这样的土著，也从未在学校与家之外的哪里偶遇过什么熟人。茫茫人海，无聚有散。此地自开埠百余年来，政商权贵，三教九流，华洋杂合，纸醉金迷；曾不缺码头江湖豪侠匪气的义士，更多附庸风雅笑贫羡娼的庸民。比起程有湘所在的城，一样的繁华，一样对于特殊人群的包容冷漠之外，还是多了百年的文化沉淀。

高架边绿地中，闹中取静的建筑里，跟着沈昴钻进一间昏暗的酒吧，场子还不小。在卡座中坐定，看着沈昴云淡风轻的正经样子，不由觉得好笑。程有湘打开手臂，搭上沈昴的肩，一边聊起最近的有趣见闻，一边瞄着周围人物的动向。名号“蜻蜓”的群主来来去去接人进吧，果真名副其实；此时她正带着一人往里走。

来人瘦高的身影被蜻蜓请入了对面的卡座，斯斯文文坐下。沈昴定睛细看，幽暗灯光下，深色围巾浅色粗布外套，一张少年气的俊秀脸蛋，漫画般半长短发，神色间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可爱。

程有湘看了看沈昴的神色，笑着贴住她耳旁说：“怎么样，看上了？我帮你问？”沈昴微微低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程有湘忙凑上前在她身边坐下，笑着说：“嗨，你叫什么？怎么来这边的？”

“我是朱子奂。网上随便加了一个群，看到有活动随便来看了下...其实我刚回国，什么都不清楚，就是好奇。”朱子奂坦诚答道。

“哇，好巧啊，我也是。”程有湘靠紧她身边兴奋地说，一边指着沈昴：“还有她，她也才回来几个月，好无聊啊，我在帮她看看有没有好的。”

“你好，我是沈昴。”沈昴略带腼腆和朱子奂打招呼，手里酒杯也忘了放下。

“什么，你们俩...不是在一起吗？”朱子奂眨了眨眼：“我看你刚才勾着她的肩啊？”

沈昴和程有湘相互对看一眼，然后大笑，程有湘笑着摇手道：“没有没有，哈哈，我们就是朋友。”朱子奂又仔细看看沈昴的神情，微微一笑。

程有湘又细问她情况，说自己和沈昴都是单身。朱子奂姑且信之，然后答道自己有女友。

“什么？那你还出来玩？”程有湘有些浮夸似地感叹，看一旁沈昴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好奇。她说我不出去看看不能定心。我也正好了解一下。”朱子奂轻松答道。

“那你就真的出来了？连谎都不撒？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程有湘含笑调侃她，又问：“在国外没玩吗？”

“真没有，大多时候有认真交往的。后来在打工的公司有个同事，很像金发版的Kristen Stewart，我暗恋她几个星期，没想刚要告白她就被开除了…”看来两人聊的甚为敞开。程有湘应道：“说起来我以前和一个像Agyness Deyn...”，“啊她不太是我的菜......”话没说完却被打断，正好此刻群主招呼大家开始一轮活动。

说是活动，也就是喝一轮酒，打声招呼，看一圈人有无对眼的。程有湘看朱子奂拿酒喝酒的手势，颇有一些生涩，心想她所说确实不假，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寒暄中一个长相甜美的黑长直女生视线悄悄追随着朱子奂，借机问了她好几个问题，她答的又傻又认真。

之后程有湘又跟朱子奂天南海北吹了一通，已然熟识。三人一同出门，深夜空气清冷，路灯照射下，程有湘发现朱子奂几乎和她差不多高，昏黄灯光映出的脸型更是标致，粗布外套上围巾的拼色甚是特别。

“要不要再去哪玩玩？”程有湘叫道，不知为何有种意犹未尽的空虚感。“没什么好玩的，太晚了回去吧。”沈昴拉住她。朱子奂不置可否。

“哎，我难得来一趟，是你说这边好玩。”有湘辩称。

“那要不来我家喝酒？我一个人住，家里清酒浊酒啤酒汽酒金酒朗姆，各种棋牌和小众电影都有，难得大家聊得来。”朱子奂提议。

“那个......我不太能喝，而且太晚了，我每天要早起......”沈昴抗议道。

“好好，”程有湘一边兴奋道：“那打扰了，哈哈。”一边硬拉着沈昴，按进了一辆路边停着的tax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