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奸在堂(1 / 2)
大清早,宇文府的茶房紧闭,里面传来“啪”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声细细的哭腔。
几个宫女丫鬟,好奇地站在茶房门口,小声议论纷纷,却见七巧突然大门一开,训了几声,她们便如麻雀受惊般散开了。
七巧关上门,转身看着捂着脸的采儿,道:“我这一巴掌,是替公主打的你。你自己讲,这事冤枉不冤枉?”
采儿恨恨地咬了下嘴唇,低声啜泣道:“七巧姐姐教训的应该。”
七巧攒眉道:“你从宫里过来,本就是服侍公主。公主自不会亏待你,你竟做出这种…”
那“爬床”二字实在难听,七巧张了张嘴又生生噎了回去,又道,“驸马爷是公主的丈夫,你何曾见过公主的丈夫三妻四妾的。那是公主的臣,是入了皇室的赘。你从宫里出来前,竟没人教你规矩么。”
采儿不吱声,扯着衣袖似是不甘心,心里却想着好巧不巧,偏偏那小丹记错了当值的日子,闯了进来。
七巧看这采儿,瞧她穿着一件牙白色绣黄雀在的衣衫,发髻上又别了几朵粉色的绒花,气的摇了摇头,不禁严声道:“你就现在这儿呆着。待公主亲自宣你,你好好解释个清楚。”
说完,把茶房大门一插,径直朝管事房那头走去,又与吴管家将此事说了。吴管家一听,眼神惊慌,忙诚惶诚恐道:“我家王爷独善其身,此事是万万不可能的啊!”
宇文祥的卧房里,此时檀香染缭绕,缓缓盘旋而升,将床榻上那二人圈出个暧昧的形状。
合庆右手绕了一圈周身,被宇文祥按在背后,也顺势被他圈在怀里。他的味道亦是大片地侵染着合庆的周身,让她无法逃脱。
宇文祥只穿了一件白绸贴身衣物,这种衣服很薄。合庆被他如此勒住,她虽然是一身宫廷常服,但仍能隔着那层布料,感到宇文祥身上传来的温度。
合庆莲脸仰着,冷怒而视,呼吸由着刚刚的争吵,仍然微微急促,起落间,连着身子也在他怀里一起一伏。
宇文祥以为是自己勒疼了她,于是手臂渐渐松弛。她的肌肤由于得到了更多空间,而突然柔软下来。
他的手掌触及了这一变化,眼色微微深沉,几乎欲低头要去触碰她饱满的朱色嘴唇。他的发丝落在合庆被他抓住的肩头,鼻尖也几乎落下,却在咫尺之间,停住了。
合庆并未躲避,只是那杏眼中一池朦胧泪水,似是视死如归般决绝又绝望。
宇文祥怅然,叹了口气,抬手替她撩开凌乱的发丝,那一吻转而落在她的额头,如春日盈盈花瓣,轻轻一拂而过。
“我不勉强你。” 他沿床边坐起,又顺势将合庆扶起来,道:“我想要你心甘情愿的……”
合庆的那身蝴蝶扑芍药的绛色对襟已经扭扯得不像样子。她抬手一一整理好,面无任何神色,复又成了那往日皇宫里喜怒不惊的金丝雀。
她与宇文祥并肩而坐,但两人的目光却一个看左,一个看右,像是中间隔了层墙壁。
这时候,门外头传来三声敲门声,宇文祥扬手拽了一件灰色外衫披上,道了一声“进来”。
七巧推门而入,轻着步子走过去,见合庆与宇文祥同床而坐,讶异地抬眼看了下合庆,见她一脸肃着,心想是不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踌躇着,却听见合庆开口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七巧双手扶在腹间,福了福身子,道:“公主,那采儿已经在茶房关着。”又偷偷看了眼驸马,见他正色坦然,复道,“一切听公主吩咐,您看是不是……”
合庆微微颔首,回道:“嗯。且去看看。”又侧首看向宇文祥,“驸马可愿一同去?”
她这是故意挑衅,倒要看看宇文祥敢不敢公然对峙。若这事情是真的,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张和离书,她回京城做她的合庆长公主。
她不是一般女子,容忍不了这种事情,倒不是因为公主这层身份。只是她自小看了太多宫中争宠的戏码,心里头清楚,源头不过都是男人那不专一的通病。
宇文祥凝视着合庆的双眸,忽而起身,道:“也好,我倒是也想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
这堂审便在宇文府的正堂,合庆升座在左主位,右侧是宇文祥。七巧站在合庆身旁,堂下跪着的是小丹与采儿。
采儿见阵势压迫,也不哭声了,只是蜷缩着身子。
七巧道:“采儿,你自个儿说说这事吧。”
合庆一抬手,制止住了七巧,却是微笑抬起眼,转而看向宇文祥,道:“我倒是想先听听,驸马怎么说的。”
宇文祥见她怀疑自己,付之一笑道:“昨日臣与友人相聚,推脱不开,饮了几杯。许是回来的路上受了些春寒,进了卧房,便直接睡下了。
“哦?”合庆故作疑惑,道,“不知是何友人?”
宇文祥一顿,看向她:“大同知府张大人。”
合庆见他未撒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为何张大人出现在洛阳。”
“张大人的老母去江南游赏,张大人为人慈孝,便亲自送至此地。这才有了这场赴约。”宇文祥面不改色地接道。
合庆听着倒是有些道理,见他坦然如常,不像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