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十九）（1 / 2）

天怨儿原本想问是谁，但这种明知故问显得太假，她终究瞒不过他。她转了身，看见雷神依旧背对着自己，“对，她说她叫江晓月，一个原本应该很霸气但听起来却很温柔的名字。”

雷神的心震荡了一下，多少年这个名字没有再被人提起过。

大概是九千年以前了吧？那一天，他们在海上，驾着一叶扁舟要去五灵山拜师学艺，他们煎熬了七天七夜，终于看见了日出，而那时月亮也在天上。

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没有姓名。那时候他的心中积压着许多事，可那一刻却有些心疼她。

“江晓月”这个名字，是他给她起的，她说她喜欢。

魔王与他的母亲在人间时，曾经送给云花一对金葫芦造型的耳坠，虽然做工并不精致，但云花一直至若珍宝。后来逃难时被她丢掉了一只，剩下的那一只在受刑之前给了雷神，一是作为念想，二来将来还可以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

雷神并没有想太多，身边的女子只有她，于是当时就把那耳坠给了她。

她说她会永远带着它。可那一日，这只金坠子被她摔下了极天崖，再也没了踪影。

很多年以后，雷神找到了它，而它也由金坠子变成了一支蝉形的墨玉簪，插在了天怨儿的头发上。

“但她没有告诉我她真正的姓名，她还说，你叫吕涯。你为什么觉得我已经见过她了？”

“这段时间你进步的太快了，每一天你的灵力与法力都在不合情理的剧增，而且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她的气息。”

天怨儿顿了顿，想问他曾经是不是很爱她？那时的雷神一定很纯粹吧，要不然也不会落下伤心的毛病。

可天怨儿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她已经走了。”说完也翻身背对着雷神，闭上眼不再说话。

雷神侧着身一动不动，记忆一旦被翻开就像翻江之水再也挡不住。

他喜欢像世子妃像归云皇后这样的女子，他也想不到她们竟会是同一个人。她端庄大气，聪明的一点就透，却又会恰到好处的婉转。有锋芒懂收敛，不会锐利的伤人，她的风姿与气魄完全可以与他并肩天下。

所以遇上她，他总忍不住，会赏识，会尊重，也会成全。可这仅仅是喜欢，这种感情对他无关痛痒。生命来来往往，无限循环，会出现很多这样的女子。他只希望她不要明珠蒙尘，是谁却无所谓。

可是天怨儿却不一样了，他明明看不上她，可她的身影一出现，他的目光就会不自觉的追寻她。看她弱不禁风的楚楚可怜，明明想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却又像个不成熟的小男孩。会寻她开心，会惹她生气，会嫌弃，会鄙视，越想让她重视越对她表现的不削，便是连和她亲近都带着做坏事的作弄。

他知道他和天怨儿的结局，也知道与天怨儿会渐行渐远。是他不服输的天性在她身上才能有的悲悯，他希望这时光能慢一点再慢一点。即使悲情交集的让他生不如死，他也享受这种纠结。

从他把天怨儿送上祭天台，到对她生死的袖手旁观，断她的红线却又不讲明真相，把她推入深渊……他再不想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的卑鄙自私。

若是他，那个时刻都想保护她的人，愿为她去死，愿为她万劫不复，愿为她抛下一切，他却绝不会伤她分毫。

雷神自己做不到，即使想弥补想偿还，可他欠的人不止天怨儿，还有她……

对，是她！她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可她真的又气度夺人，法力无边。她语言精简，神情绝妙，一个眼神就能绝杀一切。她是真正的天神，可以刑天的神，所以越是无能的人才越是忌惮她。

能得来她的垂顾，是他何德何能才修来的福报。

但最后呢？他欠了她，负了她，也毁了她。

他一点都不冤，即使她不跟他讲明，也不过是他不懂她。何况即使是知道了真相的现在，他想留下的人还是天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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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怨儿，要不要下去看戏？”一天红褚突然兴冲冲的来找天怨儿。

“这么快，他不是才下去二十多天？”天怨儿也有些吃惊，虽然在意料之中，可真的来了，她还是有些失望的。并不是因为无法成就与雷神的姻缘，而是证实了人间真的没有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