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十）（1 / 2）

冥王只是不经意的叹了一口气，听天怨儿如是说，只得做出听懂的样子，和判官异口同声的“哦”了一声。

只有红褚不识趣，“你也配小瞧我，雷神什么时候看得起你？”

正说着话，突然听到里面雷神传音，“怨儿，你进来。”

天怨儿很听话的进去了，红褚依旧很不识趣的跟着。冥王原本想拉住红褚，但又怕僭越，只得作罢，随她闹去。

一进去就听见归云珩在哭诉，“陛下，你可知我这些年的苦，为何就这样丢下我？你可知我有多艰难，墨儿和齐儿……”

雷神抬眼看见天怨儿站在门口，便拉开了伏在自己肩头的归云珩，其实若不想天怨儿误解，他该早一点拉开的，但不知道为何，他想让天怨儿看到这一幕。

他的双眼依旧专注含情，“阿珩，这些年辛苦你了，其实今日我来找你，便是想告诉你真相。我并非凡人，身为大显的王不过是在人间历劫。我乃天神，在天界亦无错漏，本不该有此经历。而之所以要渡劫，不过是想去找她！”说着，雷神的手一指，对向了站在门口的天怨儿。

归云珩一入黄泉，判官便将她的前世今生悉数告知。她已然知道与她结为夫妻的大显王是谁，也知道大显王为何会突然辞世，更明白的知道，自己的苦撑是多么的正确。

见到雷神，他还是当年她记忆中的模样，流耀含英又不可一世，看着她依旧神情专注，尊重得体又含情脉脉。她以为又回到了从前，他们驰马纵横，他们开疆破土，他们大兴国运，他们睥睨天下，她以为他们是一生一世的一双人。凭着这一份信念，她甘愿煎熬，即使众叛亲离，即使骨肉相残……

可她看到了天怨儿，看到她依旧清澈的眼眸，云淡风轻的面容，不沾纤尘的风姿，她惊呆了。

她陡然明白，自己已经是个形容枯槁的老妇，一个已经亡国并且死去的皇后。时过境迁，虽然只是转瞬间的是，可一切都已经变了。

多么直接的话呀，为了她，眼前的男人也再不是当年那个处处顾念自己的陛下了。

“我来是想告诉你，怨儿她不是妖，她是天女，是即将成为我的妻。当年她只剩了一缕孤魂，我只知道她流落凡间，可谁都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我之所以下界为王，也不过是去找她，什么昏君明君天下苍生，法术修为一概都不重要。我一直都做错了事，其实我只在乎她。”

“你与我说这些，是要我收回当年的话吗？”归云珩看着雷神，眼神变得生疏。她是个何其聪明的女子，看到天怨儿的一霎，已经全都懂了。

“不，你是对的。”天怨儿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将眼神对向归云珩。这是个她很熟悉的人，一如三百年前的那个世子妃，纵使见面不多，却深谙彼此。

“我的心胸和身份确实配不上一个王，他弃我不顾也没有丝毫的错。大显确实因我而亡，你们也没有冤我。我的心中没有家国仇恨民族大义，也没有天下苍生黎民百姓，我只是狭隘的局限在儿女情长。我与他从未有过共同的目标，也没有交心的话语。便是如今，我们依旧是……”

“怨儿，你不该说这样的话。”雷神的语气里有责怪，可脸上的神情却是对她的尊重和支持，纵使觉得她说的话是错的。

天怨儿看着雷神，心中冷冷一笑，他这眼神不就是当年对着归云珩的样子吗？现在只是身份换了。其实不管是谁都不重要，她永远只是个代替。

“天怨儿你脑子是真的彻底坏了吧？对一个凡人伏低做小，你是做别人的贱妾做习惯了，看到了家主婆大气都不敢喘？怪不得所有人都嫌你没出息，你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别指望别人来抬举你。倘若你哪天真的成了刑天之神，看你怎么有威信震服那些宵小！”

红褚向来是个最快没眼色的，其实她自己是一荒之主地位比天怨儿还高，可她却更不如天怨儿。说别人倒是处处精准，唯独她自己还不知道脸红。

天怨儿对这样的挖苦早就免疫了，多一个人说她根本无所谓。

雷神看着天怨儿和这位青丘女帝，有些百感交集。原本这一次应该是深情的告白，却被红褚搅的没了气氛。所以他忍不住嘲讽一句，“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她走到一起！”这个她自然指的是红褚。

红褚一听，立马跳了起来，“雷神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们物以类聚？”

她手指着雷神的脸面，差一点就要戳上去。

雷神眼神一冷，她一吓，又立刻退了回来。

“不对，是人以群分。”红褚壮了壮胆，又再次跳了上去，“我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敢再动我试试？我把你在人间的风流事编成戏词，添油加醋的都给你传扬出去，看你还怎么威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关注你很久了。这边和这位在床上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两个人厮磨的一夜都分不开。转眼去了那边，又是赔笑又是赔罪的，说了一大堆貌似真心的虚伪话，连自己都当了真。再一回头，竟然当众调戏我的跟随，她为你倾尽天下，如今灰飞烟灭你却一点歉意也没有！”

“红褚你够了。”好像被戳到了痛根，天怨儿终于忍不住。懒得在这里纠缠，她一转身，直接就走了。

出了地府的门，看到灵倩和逆天鹰都在门口等着。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天怨儿眉头更加紧的蹙在一起。

“你还有话要跟归云珩说吗？”天怨儿问灵倩。

“对，我要问她一句话。”灵倩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