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十五）（1 / 2）

“理智这种东西，只要遇到自己喜欢的就会荡然无存。一旦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一件事上，就会对这件事产生强烈的占有欲、控制欲、偏执又想不开。这正是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候，你可以说它是执念。在这个过程中，你会方寸大乱，会瞻前顾后，会患得患失，会喜怒无常……执念一旦化解，身体会拉着精神一起下滑。不是完成之后的虚无，就是没完成但看开了的虚无。之后就会厌倦，没完没了的厌倦，生命对你来说就会没有意义。”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要做，但我能看得出那姑娘对你很重要。想劝你，又怕你真的看开了，还不如保留这一份执念。你别为自己的这种犹豫就觉得负累，其实，你也许比秦孤术更了不起，至少你没他那么狭隘偏执。”

雷神叹了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转身拍了一下世子妃的肩膀，有种要和她称兄道弟的豪情，可脸上的神情终究添了无奈。

“你知道神仙是怎么保持千万年活下来而不会觉得虚无吗？当修炼遇到瓶颈，当执念无法化开，当虚无的感到无穷的厌倦，他们就会去凡间历劫，重新体验一场人生。人生短短几十年，不管是遗憾还是满足，会来的更痛快和直接，也能更明白的参透一些问题。”雷神竟然主动的跟一个凡人讨论这个话题。

“我国崇尚星运占卜。其实从我出生之时，我父王便知我命运，所以我远嫁是必然。我亦知我此生定不会平凡安逸。关于昭国，出嫁之时星命也提点一二，说会有风云大变。不过他说我会遇贵人。现在想来这个贵人大概就是你。我若真的能再创昭国辉煌，你还会来看我吗？”

“大概不会吧，我们的日子眨眼万变，届时都不知道你轮回到哪了。”

世子妃坦荡一笑，也不牵强，随口一说，“但愿有那么一世，我能成为你真正的妻，和你朝谈国策夜诉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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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了，又在飘着雪。天怨儿和秦孤术没有走远，就在街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我的月老线断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对着秦孤术，天怨儿已经没有了从前那般的痴迷，但她心里是知道的，她曾经有多么的在乎他。

“我知道，你跟我讲过。”秦孤术并不强求，店家送来了一壶热茶，他倒了一碗递给天怨儿。但没有靠她很近，只是放到了桌角。

“那你……我们……”天怨儿犹豫的问不出口。

秦孤术找了个地方坐下，语气轻柔的缓缓道来，“那天我们从这里离开，去了枫叶湖上的湖心岛。岛上有两座上，叫阴阳山。”

“阴山的南边有一个山洞，天冷的时候我们就住在山洞里。后来我们建了一个木屋，在万大哥的帮忙下将木屋装饰的很漂亮，你很喜欢。天热的时候，我们就住在木屋。”

“对岸有人家，但不多，你跟一个叫万大姐的女孩玩得很好。”

“我们有一匹马叫青青，但它是枣红色的。你曾经问过为什么它要叫青青，明明是枣红色的？不过现在依旧无从得知。”

“那时，遇上天气好又闲来无事，我们就骑着青青到了对岸驰骋天际，你的骑术比以前进益多了。”

“那日我们本来要成亲。我们装饰了山洞，贴了红字喜，点了红烛，你穿了红色的嫁衣。”

“可是岛上出事了，我出去的时候发现枫叶村一片惨相。所有的人都死了，所有的枫树也都枯萎了，就连枫叶湖也都干的龟裂了。青青也不见了。”

“死寂里，我找不到回山洞的路，更加看不到洞口。”

“这个镯子是你给我买的吗？”天怨儿抬起手，左右各一只细细的金手镯。

“那天我们去了市集，有一家婚嫁铺子，这镯子是你自己挑的。你想替我们省钱，老板说，这叫虾须镯。我们真的不该买那一件现成的嫁衣，哪怕再等一等，真的不吉利……”秦孤术说着，自己低下了头，满脸自责。

天怨儿冲他笑了笑，以示安慰，却又问，“后来呢？”

“后来我终于破解了那个迷障，回到山洞里。看到了你，还有另外一个人。”

“是谁？”天怨儿一紧张，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她已经猜出了是谁。

“他说他是天神，他和你有姻缘，所以他要带你走。我问你愿不愿意，我知道你不想，可你说你后悔了。你要跟他走，还让我忘了你。我知道你是怕他伤害我，我也不敢强求让你为难。因为当时你的身体很不好，我以为他会救你。”

“那我为什么会在世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