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宋阳的暑假生活极有规律，早上睡到十一点钟起床，吃完饭弹一会儿钢琴然后陪着宋爷爷宋奶奶说会儿话，晚饭后上山写生，等天色暗下来才回家。而陈枫看了很多何青城分享给他的皇马俱乐部的视频，也隔着一面墙听了很多次宋阳弹的巴赫。

这天宋阳的伯伯将二老接上市区，晚饭过后刘姐也回家了。夜里大雨不停歇，陈枫趴在那小门边呆呆地看着屋外面。宋阳占着那张宋奶奶常坐的藤椅，电视声音很小，他一下一下地按着遥控器，又偶尔转过去看陈枫。

“要不要喝酒？”宋阳忽然说。

陈枫有点惊讶地转头看宋阳：“喝酒？”

宋阳点了点头，然后去了厨房。陈枫以为宋阳会拿出一瓶红酒或者其他果酒，然而没想到宋阳拿出了两瓶....750毫升的牛栏山。

“喝这个？”

“只有这个。”

陈枫锁了门，跟着宋阳进了茶室。宋阳把桌上的茶具放在餐桌上，然后盘腿坐了下来。

连杯子都没有，是要一人一瓶？陈枫坐下来，看了看度数。

“42度。”他说。

“能喝吗？”

“不知道。”

陈枫是没有喝过酒的，果酒也好，奶啤也好，都没有尝试过。

“可以试试。”

“42度的酒，喝不得就要一杯倒的。”宋阳笑着说。

白酒烫喉咙。陈枫被刺激地眯起眼睛，宋阳却动作熟练，他的薄唇被瓶口压得只露出颜色浅浅的一点，然后轻轻吮一口，又很快吞了下去。

滂沱的大雨响亮，陈枫想起屋后花园中娇弱的兰花和总是流浪在这条街上的两只小灰猫。几口酒下肚，陈枫的胃里就烧起来了，他看宋阳喝得好快，他有点担心又像是有点嫉妒，他说：“你怎么喝得这么快？慢点喝。”

宋阳手里斜斜拿着酒瓶，眼中有满足的惬意，他说：“我从小就这样。”他又看了看陈枫，继续道：“不过你只能再喝一点点，你都脸红了，喝酒上脸，说明你身体分解酒精的能力不行，不能多喝。”

但陈枫没有听，他学着宋阳的样子猛喝了几口，眼泪都被熏了出来。这夜的雨好大好大，穿堂风沁凉，陈枫竟然有点喜欢这种心火烧灼的感觉。

“哥，”陈枫说，“你还要出去读书吗？”

宋阳喝酒的动作顿了一顿，“怎么突然问这个。”他说。

不等陈枫回答，他又说：“到时候再说，现在还早着呢。再说了，就算你不想我出去读书，我也不会一直呆在家里。”

“等我去读大学了，你一个人还能在家里呆一年，自由自在的，有什么不好。”

“就像我来之前，你在家里自由自在的？”

宋阳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说点其他的。”

但是也没等到说其他的，陈枫喝了小半瓶酒，在这两句交谈的功夫，竟然有点迷糊了。宋阳看着对面的陈枫盘着腿，眼睛半睁不睁，歪着脖子轻轻喘气。他喝得更多，起身时免不了头晕一会儿，站定之后他去拿了水壶给两人倒水。

微醺带来的生理快乐让宋阳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宋阳举着那壶柠檬冰水跳到陈枫身边坐下，他们肩膀靠着肩膀，他又用那冷冷的玻璃瓶去贴陈枫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