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马路边栽着水杉，新叶已经完全长开，阳光透过枝桠被切得细碎，宋阳伸出一只手微微挡住眼睛。陈枫看着宋阳的半张脸被太阳晒着，迎着太阳的皮肤看上去有一种令人心惊的白。他不自在地别过头，答道：“还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没有特别的感觉就是好事，不过要是不习惯也没关系，慢慢来。”

回了教学楼，陈枫钻进厕所，他站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他一边皱眉想自己最近真的是照了太多镜子了，一边又想到宋阳。宋阳脸颊中央有两颗挨在一起的痣，他的皮肤好白，那两颗痣即使是安安静静地在那里也好明显。

陈枫当晚就明白了什么叫做成都平原多夜雨。

九点半，陈枫收拾好书包出门，刚随着人流走到楼道上就听到外面的雨声。湿风混着泥土的腥味扑面而来，雨显然已经下了一阵了。陈枫站在教学楼一楼给宋阳打电话，外面大颗雨滴落下，积水被溅出小小的水坑，许多人挤在一楼走廊前，宋阳的声音在吵闹的背景音中显得不那么清晰。

宋阳接到电话之前就在想起忘记提醒陈枫带伞了。这两天在家里晚上都没有下雨，早上出门也没在意，没想到一疏忽就中招了。陈枫在电话里问他有没有带伞，说雨有一点大，问他可不可以来逸夫楼接他，又说明天会记得带伞。

宋阳到逸夫楼的时候一楼走廊上还站着不少人，陈枫靠着柱子站在落雨的屋檐下。宋阳大步朝他走过去，陈枫两步跳到宋阳伞下。

“不知道站进去一点吗？衣服都湿了。”宋阳把伞向陈枫那边倾斜，遮住了他的肩膀。陈枫专注避开水坑，没有注意到宋阳的动作。积水映着亮丽的灯光，又被路人一脚踩碎。

陈枫回答：“没事。”

在地铁站给陈枫在自助机器上买地铁卡时陈枫突然问道：“你和齐晓童是好朋友吗？”

宋阳一边浏览地铁卡上的图案一边回答：“对。”

“感觉他很爱说话，我以为你会喜欢安静一点的人。”

“从小一个班的，”宋阳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哪种人？”

陈枫抿起嘴，用舌头去舔嘴唇上的一个小小裂口，他含糊道：“我觉得……”

宋阳扫码付款，又往卡里头充了钱才把卡给陈枫。“过闸机的时候把卡贴上面扫一扫就行了。”

地铁来得很快，时间快到十点，但地铁里还是有不少学生和刚加完班的上班族，所以也没有位置可坐。宋阳叫陈枫拉好扶手，然后拿出手机开始看消息。雨伞贴着宋阳的裤腿，卡其色的裤子被濡湿。地铁带来的失重让陈枫有短暂地眩晕，地铁里的冷风往他衣服领子里钻，他伸手拿起宋阳贴在腿边的雨伞，然后抬头开始看地铁上的电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