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与镜子（1 / 2）

张锦城冷眼看着山神离开，半晌笑了句:“真有意思，还管教？若是没管住，他能为此付出代价吗？”

于思源揉揉眉心:“我也没说要听他的话，虽然说了会将那面镜子还给他，但管教……还是不劳烦他了，毕竟年岁那么大了，就算真的下定决心，也不一定能看住他。”

张锦城稍稍松了眉心，突然想起来:“你认识他？起码是知道山神的……为什么顾斐打电话来的时候，你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也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的。”于思源想了想，解释道:“最开始是真的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来我们祖传的手札里记载过山神，听说挺和善的，我就想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锦城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没什么情绪的笑了下:“所以你是专门来调节矛盾的？”

于思源后知后觉发现他情绪不好，又跟着解释了一句:“不是要瞒着你，就是我也不确定嘛！我连泰阿剑都拿着，就怕出事情呢！。”

张锦城沉默了一会，虽然不是因为这事而不高兴，但看着于思源急急忙忙解释的样子，最后还是没压住嘴边的笑意。

于思源愣了一下，转头怒道:“你没生气？哄我玩呢？”

张锦城手抱拳握在嘴边，半晌才极其自然的拍拍于思源的头发:“行了！哥哥带你去看日出啊！”

于思源觉得这山里有些冷嗖嗖的，刚想拒绝，就对上张锦城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于思源顿了下:“好吧，我陪你看日出。”张锦城满意的点点头，突然牵住于思源的手，在他满脸困惑的时候，才解释道:“不打算墨迹着走过去了，带你飞过去！”

于思源愣愣的看着张锦城，下一秒耳边就全是凛冽的寒风，于思源冻得一哆嗦，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耳朵。

昆仑山上的风像刀子一样，能把人吹得神志不清，但慢慢的，他突然感受不到那些温度，只看到了张锦城脸上放肆的神情和回荡在耳边的笑声。

与此同时，好像有一个人低声而认真的说:“对不起，我没护住他们。”

迷迷糊糊中，于思源喃喃念了句:“……没关系。”

张锦城一手拽着唐刀，另一只手牢牢的拽着于思源，低头看见于思源低头念了些什么，便以为他是在对自己说话，便大声反问了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于思源愣了下，不明白那个人在对不起什么，而自己又在难过些什么。他握了握手心，也跟着喊了句:“我说，什么时候停下来！我有点冷！”

张锦城这下听清了，虽然还想再带着他飞一会，但还是乖乖的落在了一座山峰上，一副勉强的样子对着于思源说:“虽然这个视角不太好，但看个日出还是可以的。”

于思源刚从那种失重的感觉中走出来，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才和着张锦城并排看向东边。

天边的光亮了些，于思源眼睛亮了亮。

眼前的景色，绝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呼啸而过的山风，悄无声息的落在连绵起伏的山上，一切都很安和。

偶尔有几声鸟鸣，更显得山中空寂幽深，天地间仿佛就他们两个一样。

于思源经常在外面帮鬼扫墓上灯，有时是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有时在人烟繁华的都市中，他还去过许多地方，但毫无意外的，他永远都是一个人。

这是他头一次站在广袤的大山里，却一点也不觉得孤寂，于思源没有回头看张锦城，但嘴角的弧度早已上扬到一个明显的弧度。

张锦城看着这方天地，倒并没有什么感触，只是单纯的觉得景色怡人。

于思源拢了拢外套，感觉难得放松。张锦城偏头笑了下，突然神色一动:“你有没有什么压在心里，怎么都散不去的事情？”

于思源挑眉:“当然，每个人心中都有点沉重的事情，怎么？”

张锦城顿了顿，不知为什么，面对着眼前的山和身旁的人，他竟然有一种强烈的倾述欲望:“你知道吗？我爸妈从小就不管我，我一直都是在一个老道士边上长大的。”

于思源愣了愣，刚想说些什么，他已经摆摆手:“别安慰我啊！我觉得这没什么，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们。”

于思源嘴角一抽，把到嘴边的安慰硬生生咽了回去:“你开玩笑？我是想说比惨谁也不能和我比……我还自小父母双亡呢。”

最后一句话声音有些低沉，显然是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若是以往，张锦城肯定察觉到了，就不会再往下说了;就算他们之间很熟悉了，但该有的分寸还是有的，虽然这也一定程度的导致了他们的疏离。

但可能是眼前的景象过于美好，麻痹了他的神经;亦或是寒风过于凛冽，以至于脑壳给吹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