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在下愿倾耳恭听。”李乐虽有点醉酒，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念汐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缓缓说道：“我本是宜州城内一富户家的女儿，父亲母亲也时常做善事，当地的人都非常爱戴他们，按父母的意愿我本应嫁一个如意郎君，可是……唉……都怪我……”

李乐见她似乎十分痛苦，想开口安慰时念汐又继续说道：

“那是一个中秋夜，我心智还未成熟，本性贪玩，就偷偷溜了出去，也就在那日，我遇见了一生中第一个令我心动的人，直至今日我依旧清晰地记着。

我在集市上东跑跑西逛逛，累了就去河边坐着，就在那时，我看见了一身穿素衣的男子正在放河灯，本是随意看看，可谁知他竟落了泪，虽很快擦去，却也被我看见了，父亲常常跟我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样的男人托付不得，但我此刻只想知道他为何落泪？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慢慢远去，我也没心思玩乐了，就偷偷溜了回去。

自那以后，我每日都能想起他落泪时的模样，我想，我定是着魔了。本以为不会再相见，谁知，竟在庄先生的私塾见到了他。

我本是不爱去私塾的，因为他在，我越发的喜爱往那跑，父亲还说我变性子了。

我坐在后面偷偷地看他，他虽时常着一身素衣，可是都整洁无比，他上庄先生的课很认真，庄先生的难题他也能一一解答，庄先生也常常说他一定能高中。

慢慢地我发现，他的那双眼眸很是忧郁，可是骨子里又透露出一股傲气，这种感觉更是让我着迷，我开始想法设法的接近他。

我假装给私塾里的每个人发糕点，最后才走向他，故意给了他两个，想看看他什么反应，谁知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当时有点恼怒，叫了声白凡，其实我早已知道他的名字。他似乎没听见，我抑制住自己的脾气，又叫了声白凡。他才缓缓抬头，往桌上微微一瞥，又看了看我，说了句多谢姑娘。那时我再也没忍住，冲他发了脾气，对他说，本姑娘名叫江念锦，你记住了!我看见他眉头微皱，很快便舒展了开来，微微点头。此事这么一闹，我便没心情继续待着了，就回江府了……”

“等一下!”李乐本是认真的听着，可听到江府时立马激动了起来， “江府？我没来京城时路过宜州，还受过……受过江府的恩惠。”李乐犹豫地说道，“可后来，听闻……听闻江府败落了，江老爷和夫人逝……逝世了，只留下一女儿，那女儿似乎……似乎”

“那女儿如今就是这烟雨楼的头牌，名叫念汐。”念汐眼神黯淡的说道。

李乐不知说什么好，谁曾想到眼前人竟是江家女儿。

念汐只是片刻的失神，继续回忆道：“从那日起，我每天找白凡，他起初还刻意躲着我，可我压根不给他机会，渐渐的我们相熟了，庄先生都说白凡变得开朗了起来。我开始给他暗示，可他什么都不懂，真是个榆木脑袋。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我了解了他父母双亡，自己孑然一人，他本想一死了之，可又想起了父亲的临终遗言，一定要让白家有出头之日，这才让他活了下来。

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我约他出来。我和他在一起时十分开心，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夜晚，我们去了河边，我想起了他那时落泪的情景，就问他为何落泪，他先是一惊，缓缓的说那时实在是太想念双亲了，不觉间就落了泪。我心中更是怜惜他，我想，一切都已经成熟了。

离别时我送给他一个玉佩，跟他说，我母亲说若是心悦谁就把这块玉佩给谁。

他哪里料到我会这么说，当下就傻了，我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他接，又说，若是你不要，我就另寻他人了，说着便欲要走。

他连忙把我拉住，伸手接过了玉佩，我调侃道，真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他竟涨红了脸，这是我唯一一次见他如此，他似是不甘示弱，很快速的牵住了我的手。

我虽这般大胆，可从未和男子牵过手，当下也脸红了起来，两个脸通红的人相视一笑。他说我送你回去吧，就这样，我一路被牵了回去。

往后的日子里，我们越发的腻歪，时不时就出去游玩，他说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我情之所钟。

美好的时光都是短暂的，好景不长，父亲知道了我们在一起，他要我们断绝来往，他跟我说，念锦啊，我和你母亲早已帮你寻得如意郎君，当真是千挑万选而来的。白凡我也知道，可他终究门不当，户不对，我怎能放心把你交给他，况且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段时日便要科举考试了，若是你再与他来往，我便让他永远去不了京城。

我想，我要见他最后一面，父亲也同意了。我异常的安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想把他的容颜永远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