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0(1 / 2)
接到洛宓进产房的消息, 洛沉和江暖放下手头的工作急急忙忙赶来,洛长陵紧随其后, 至于肖擎峰那边, 洛沉这种小心眼是不会告诉他的,所以肖擎峰没人通知完全不知道, 谁也不会料到洛宓会突然破了羊水,明明离预产期还有一段时间。
解谜坐在产房外面的长椅上等候,耳边是洛沉、江暖等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议论的中心主旨无外乎是为什么早产?
“始作俑者”无声无息, 保持高冷姿态, 洛沉他们也没往解谜身上想, 毕竟他那么宠爱洛宓,只认为洛宓肚子里的小宝宝比较活泼猴急,想尽快来到这个世界上见见世面。
已经过去三个小时,洛宓进产房里三个小时了,只有短短的三个小时,平时工作起来废寝忘食一天都不觉得长,可现在每分每秒都那么难熬,解谜感觉自己仿佛在这儿等了三年。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可是不能说, 洛沉和江暖那些话犹如一柄柄利剑, 稳准狠地扎在他心上, 一刀又一刀由里向外将他凌迟, 听的他耳根子火辣辣的, 江暖他们无意中说的话仿若嘲讽,解谜听了更加内疚更加心乱如麻。
洛沉并不知道解谜和洛宓之前大吵了一架,挪了挪屁股凑到解谜旁边,谄媚的问:“谜哥,我老姐是不是之前剧烈运动抻着了?她就喜欢极限运动,大着肚子还要每天锻炼身体,不练那玩意能死似的。”
解谜没有反应,眼球都不怎么转,木然又空洞,像没听见似的,他精神萎靡颓废,看上去很忧郁,疲惫的和好几天没睡过觉一样。
他就静静坐在那里,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背景板,宽大的衣服把他罩在里面,他故意立起领子遮住半张脸,任由黑暗将他淹没。
洛沉在他面前啰啰嗦嗦,解谜不给半分回馈,仅仅把露在外面的手完完全全缩进袖子里,这细微的小动作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
即使比预产期提前了,但洛沉一点也不担心洛宓的安危,他熟知洛宓的身体状况,生个孩子而已,对他强悍的老姐来说小菜一碟啦。
“我的小外甥终于要降生了,我太开心了,我要给他买世界上最好吃和好玩的东西,让他认为他小舅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洛沉兀自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解谜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脸色越来越差。
洛沉以为他是太担心洛宓才这个样子的,于是安抚性地拍拍他肩膀:“谜哥,放心好了,我老姐身体素质跟女泰山差不多,不会有问题的。”
“胡说什么呢?”江暖过来揪起洛沉耳朵把他带走,不许他再出言不逊。
洛长陵坐在另一侧一声不响,颇有种大家长的风范,江暖揪完洛沉耳朵回首看见洛长陵,气氛瞬间尴尬了,她立刻放开洛沉,面无表情的洛长陵太让人有阴影了,即使成了她公公,心理阴影也抹不掉了,再怎么说也不应该在董事长面前放肆,她揪的可是人家亲儿子的耳朵。
解谜之所以不跟洛沉说话,一是没有脸回答,二是怕自己一开口就暴露出恐惧的心理,他现在整个人都在难以抑制的颤抖,包括声带,已经濒临失声。
洛长陵的目光落在解谜脸上,二人静静对视数秒,洛长陵率先移开,转而向下延伸,最终定格在解谜缩进袖子下方的手,那里鼓起一团阴影正微微颤抖着,频率很快,一刻也不停歇,仿佛做了亏心事,怕被别人发现。
假如是足月生产,以洛宓的身体状况肯定能安安稳稳顺产,可是现在这种情况,真的很难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
产房外安静下来,洛沉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妻管严,在媳妇儿面前不敢没正形,被管制的服服帖帖,他这辈子就害怕仨人,第一怕他老爸,第二怕他老姐,第三怕江暖,还有一个最佩服的人——他谜哥。
自从得知解谜就是Glory的幕后控股人,他看解谜的眼光完全变了,由从前的钦佩转变成崇敬,他老姐挑选男人的眼光太好了,这年头上哪找这么十全十美的男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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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产房外面等待的这几个时辰是解谜迄今为止度过的人生中最漫长的岁月,他从最开始的想捶死自己变成心力交瘁,无边无涯的悔恨如影随行,他就快崩溃了。
走廊里渊默无声,除了洛沉那个话痨,其余几人都不是话多的人,江暖在洛宓面前相对来说比较活跃,但在其他场合就显得沉闷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洛宓傍晚进的产房,经历了一夜,第二天凌晨四点才出来,此时洛宓已接近虚脱,解谜也没好到哪去,全身冷汗密布,几乎湿透衣服,身上的外套脱了能拧出一把水来。
“恭喜,是个健康的小王子,六斤六两,母子平安。”
医生抱着孩子出来那一刻没有人知道解谜的内心活动,反正在大家纷纷扑过去围观漂亮宝宝时,解谜孤零零站着没动,灯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望着那团粉嫩嫩的小东西,解谜在暗处悄悄抹了一把眼睛。
“暖暖,你看咱们的小外甥,多乖巧多可爱。”洛沉伸手戳了戳小婴儿肉乎乎的小脸儿,“嗨,大宝宝,我是你舅舅,这是你舅妈,那是你外公,哦,对了,后面那个是你......”
后面空无一人,寂静的走廊里只有两排站得齐刷刷的黑衣保镖,解谜没了踪影。
洛沉挠挠后脑勺:“咦,你爸爸呢?刚才还在这儿呢。”
洛长陵眯了眯眼睛,视线从小婴儿的脸上移向解谜原来待过的位置,眼里某种奇异的光芒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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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洛宓刚生产完毕,身体还很虚弱,躺在床上处于半昏迷状态,幸好身体底子好,即使早产,她还是万无一失的把小 baby平平安安生下来了。
解谜靠在卧室的门上,有点不敢看洛宓苍白的面容,此时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害怕面对现实,每靠近老师或家长一步恐惧便随之增多一分。
当亲眼看见洛宓被疼痛折磨到奄奄一息的惨样时,解谜眼眶酸酸麻麻,一颗心犹如放入了油锅中烹炸,喉头干涩,忽然一滴晶莹的东西滑落,正好掉在解谜手背上,他抬起头摸了一把脸,展开掌心时,里面布满了冰冰凉凉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