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在矫正治疗中心的时候,衣食住都是最贫瘠的标准,我却愣是一年都没有怎么生过病。
如今一住进韩承希家,狂风暴雨携病痛而来,以摧枯拉朽之力把我撂倒。我大概没有享福的命,一间籍籍陋室,看不得别人往里边摆富贵花,容不下也配不上。
韩承希像是拎兔子一样把我拎到医院,他阵仗大架势足,弄得大半个医院的大夫围着我转,望闻听切之后又把我推到各种仪器设备上。
我受宠若惊,只觉得自己的病痛不足以劳烦那么多教授专家的大驾,恨不得五脏六腑都配合性地生出些细小毛病来。
结果只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还有些营养不良。我有些失望,兔耳耷拉下来。
韩承希却舒了口气,把我垂下的长耳提起来,又火速拎回了家,叫了个营养师过来为我制定食谱。
韩承希坐在床边拿着小匙,填海造陆一样往我嘴里塞食物,我张嘴、咀嚼、吞咽,又开始执行重复的程序。
吃罢,他不说话,只凝神看着我,食指指节弯曲,轻轻叩击着床沿。
后来我发现,每当他认真地思考着什么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用指节敲出些高高低低的音节来。
他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问:“你背后的伤是谁打的?”
我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实话实说。
“用什么打的?”
“马鞭。”
他因着我奔波大半天,原先被发蜡固定的发型也散了,几缕发丝垂下来落到额上,显出几分可爱的滑稽。
他见我一直盯着他看,伸手敲了敲我的脑门,然后说道:“有两个选择。一,我把他带过来,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二,我派几个人过去处理。”
我眨眨眼,“怎么处理?杀了他吗?”
他咬了咬后槽牙,像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你想杀了他吗?”
我笑了,“韩先生,对子骂父是无礼,跟一个儿子讨论弑父好像也不合适吧?”
他看我笑了,脸上僵着的表情也略略舒缓,“我派人去处理就好。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在他许诺不会下太重的手之后,我给他报了我家的地址,还请他把我的身份证和护照本也顺便带出来。
他的脸色瞬时又凝重起来,“你那么急着要护照是打算去哪?”
我摇头笑笑,“证件不在身上有些不安心罢了。”
韩承希望着我,在他深潭似的目光中,我窥见无处遁形的自己。
他把我所有的疲惫都收入眼底,说:“你还有事情瞒着我。游弋,你究竟为什么休学?”
我抿着嘴,还是不太想对他提起那件事。
他叹了口气,说:“游弋,我不想调查你。”
我疑惑,“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