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我一抬头,他就把一个大纸袋放进我怀里,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睡衣、浴巾、拖鞋、牙刷……
他看着我,眼里满盛的温柔像是快要溢出来,“我觉得你可能会用到,就让秘书提前送过来了。”
我猛地一拍木头脑袋,原来他在车上激情打字是在给我挑洗漱用品。
老狐狸。
我把那套雪一样白的睡衣拿出来,问:“有没有深色的衣服啊?”
他说:“有倒是有,不过只有我穿过的。而且尺码也会比较大。”
韩承希在衣橱里给我拿了一套黑色睡衣,他脸上浮着喜悦,大概是觉得我是故意讨他的衣服穿,像是穿男友衬衫一样。
其实我只是不想把血印在那身雪白的衣服上,背上那几道被马鞭抽的伤还没结痂。
我出了些汗,后背的伤口又痛又痒,我忍着不去抓,但它碰到水时更是疼痛难耐,甚至比被打的时候还要难受。
我站在花洒下,有些机械地搓洗我的白衬衫,血印子已经干了,搓了很久仍是能看得出些许痕迹。
还好一会儿穿的衣裳是黑色的,我暗暗庆幸。
睡觉前,韩承希倚在卧室门口对我说晚安。
他抬起右手,大概是想碰一碰我额前的刘海,我还没有躲开,他的手就在半空中停住了。
韩承希把手收了回去,插在口袋里,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好梦。”
托他吉言,我做了个噩梦。
我梦到我在一条蓝绿色的河里游泳,河岸两旁是参天的松木,散发着和韩承希身上一样的松香味。
我游了很久,游得筋疲力竭。
就在我快要上岸的时候,一群金色的蝾螈从松林里窜出来,它们被我身上的血腥味所吸引。
它们一拥而上,灵活地跳跃到我背上,粗暴地撕开我的衣服,张牙舞爪地啃食我的皮肉,我最后被蚕食干净,只剩一具森森白骨。
接着,蝾螈们又齐心协力把我的骨架推进河里,我浮不起来,无法随波逐流,就直直地下沉,最后躺在河床的乌黑淤泥上。
旱季来临,河水枯竭,我的尸骨显露出来。松木像是不愿见它,剧烈地颤抖,把身上的松针全都抖落下来。
我被簌簌落下的松针一层一层地埋住了。
而松木再也发不出新芽,它们立于高山,日渐枯朽。
我的身子猛烈地抽搐了几下。
吓醒了。
窗外狂风怒号,呼啸着尖锐的声音,雨水更是把玻璃砸得啪啪作响。
台风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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