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初见(1 / 2)
梅先生的戏虽然一座难求,可是对于穆北倾这样的特权阶级,还是小事一桩。
用穆北倾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一切能用权势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贾沅皱着眉头,对他这番论调很是鄙视,她就怼他:“那你们家在西北不就是土皇帝了?”
吓得穆北倾赶紧捂住她的嘴,慌忙说道:“胡说什么!四海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土皇帝这种话岂是能乱说的?再说了,你不也是将军府的人么?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
贾沅便嘲笑他:“你不是走谪仙路线么?怎么,仙人也有所畏惧?”
“非也,”穆北倾虚虚的摇了一把折扇,似笑非笑的:“姨娘有所不知,四大皆空那是和尚们的玩意,我等俗人,信奉的是道教,还是有所恐惧的。”
贾沅懒得听他瞎扯,索性将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脱离了他的视线。那穆北倾也是个心眼小的,一路追着喊:“姨娘,跑慢些,别伤了身子骨!”
气的贾沅跑的更快了——这厮分明就是故意的!生生将她叫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长辈,稍微动作大了便能磕着碰着里似的。可说起来,他穆北倾还比她大了六七岁呢!
好不要脸的一男的!
贾沅不喜人多,溜溜转转的,竟慢慢溜到了后院的墙角。她心里还想着三下五除二被她甩在人海中的穆北倾,笑得邪气又狡黠。
荷叶田田,荷花俏然出水,蜻蜓款款落于花瓣上。后院的景致当真是十分清幽。
想必戏园子的主人也是个清雅的人吧?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院里传来了一道隐隐约约的声音——
“你也莫要难受了,至少现在我们还找到了线索,你那妹妹说不定就在这一片……”
贾沅顿时就屏气凝神的,生怕听漏了那人的话。
贾沅其实是个好奇心挺强的人,当年打柴的时候,她看见下游的小河里似乎飘着一块破布,寻常的人,事不关己,管它飘的是破布还是好布,就算是裹尸布,也和自己没关系啊!
贾沅偏不。
她好奇心爆棚,不仅不退缩,反而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的历经千难万险,终于一路颠簸到了小河下游。
山路难走,她费力挣扎到下游时,已经很狼狈了。
可她还是很兴奋——那河水里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还十分的俊俏!
……
这会子,贾沅的好奇心又被院子里那说了半句话的人给勾起来了,她皱了精致的眉头,十分的困惑。
谁的妹妹?在哪一片?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没头没尾的,难道院子里面这人和自己的妹妹走丢了?
其实有些时候,贾沅也是一个思维十分发散的人。
比如现在,她忽然又想起村里的社戏上,戏子们唱的狗血宫廷剧了!
心机而恶毒的皇兄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派人追杀自己无意中看见真相的妹妹……
难道这么机密的事情,被自己给撞见了?
太!恐!怖!啦!
贾沅正想猫着腰偷偷溜走,又忽然有人沉声问道:“何人躲在此处!”
完了,被发现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啊!贾沅只想趁着里面的人尚未追出来的空隙飞快的溜走,可那人却是有一些内家功夫的,竟然脚程比她还快些,不出片刻,就立在了她的面前。
巨大的阴影投射下来,可以看得出那人是个极其魁梧的男人,像穆北野一样魁梧。
贾沅垂着头,看见那人鞋子,那是一双缎面绣金丝的靴子,低调却又不失风度和贵气,和它主人的气势一模一样。
“你……方才可曾听见什么?”
与他魁梧的身量不同的是,这人的声音却格外的清列,像山间淙淙而过的小溪,又像一月尾巴的风,透着微微凉意。
“未曾,未曾。”
这人的气势迫人的紧,贾沅的声音莫名的比寻常低了许多,她偏又低着头,在小梅郎眼中看来,便又是做贼心虚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