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妾(七)(1 / 2)
元箴站在日光和阴影的交界处,唇边的笑意渐渐收拢,眸中也没了温度,面上不辨悲喜。
明月讪讪:“怎、怎么了吗?”
元箴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眉目淡淡:“没什么?就是好奇你怎么突然想起找人来了?”
明月昂着脸仔细看他,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但就是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好像一个回答不好,她就得重新当阿飘了。
她试探着伸手去扯男人的衣袖,万幸元箴没推开她。
明月紧张的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小心翼翼道:“那个书生之前骗了妾身的所有钱财。”
至于为什么绿漪会被骗,明月却是没有明说。
她总觉得再说下去,一定会出大事的。
她轻轻晃了晃元箴的袖子,嗓音娇软像裹了蜜似的撒着娇,“公子,妾身很生气,那是妾身的全部家当,却被无耻之徒夺去。若只是普通财物都还罢,里面还有一条镶金腰带。那是妾身特意跟有名的绣娘学了一个月,没日没夜绣了半月才做出来的,不论是做工用料还是妾身的心意都是十足的。妾身留着原本是打算送给爱慕之人的,如今却” 明月捏着小手帕捂着嘴轻声啜泣起来。
元箴垂眸看着她,眼眸幽深,辨不出一丝情绪。
少顷,他动了。
元箴抬手抹掉明月眼角挤出来的泪珠,状似好奇道:“不知道绿漪的爱慕之人是谁呢?”
他眉眼温和,脸上看不出半分怒意,那询问的模样就像好友之间的普通问话。
明月却吓的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哆哆嗦嗦道:“妾身爱慕之人,除了公子不做他想。”
桃花似的一张小脸, 明眸秋水,眼里闪着清泠泠的光,那么澄净透彻,能照出世间一切丑恶。
元箴荒谬的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错觉。
或许,他不该这样怀疑她。
明月敏锐的察觉到男人周身的气势和缓了一些,立刻上前,双手环抱住元箴,脑袋埋在他的肩头,闷声闷气道:“其他的东西,妾身都可以不在乎。但是腰带必须要拿回来的。”
“妾身虽然不知道公子具体是什么大人物,但是观公子一身气度风华,想来不是平常人。绿漪无权无势,如水上漂浮的浮萍,除了公子,绿漪再无去处。公子待绿漪这般好,绿漪总想着回报公子两分的。”
危险使人机智,明月不再提寻回财物之事,只一心念着腰带是要送给爱慕之人的。
公子虽然喜怒不形于色,但观其言行,对她应该还是有几分喜爱的。一番分析下来,明月斟酌着试探,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口才。
才做人多久,就这么能说会道了,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元箴感受着明月环抱住他的温度,心中叹息一声,终于抬手回抱住了她。
明月内心窃喜,踮起脚尖凑到男人嘴边亲了亲,笑颜如花,“公子,你真好,绿漪最喜欢你了。”
元箴想要生气,想要呵斥她不懂规矩,没有尊卑,可是心却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着,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小子。
“不是饿了吗?去正厅用膳吧。”他最后也只是这般提了一句,明月果然开心的笑眯了眼睛,拉着他的手就往门外走。
………
东宫。
元箴一手执书,目光却落在了另一只手上。
他虚虚握着,好像手心里有什么宝贝。
“殿下?”阿大跪在下首,半晌等不到命令,迟疑着唤了一声。
元箴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淡淡道:“何事?”
阿大很肯定他家主子走神了,于是只好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黄河水患,二殿下主动领命去救灾。”
元箴不置可否。
按理说,这种国家大事,他这位太子应该是早知道的,然而事实却是他私下派人打听。
一切只因为他这位太子已经被排挤出了权利中心罢了,再加上声名狼藉,朝廷中“废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
他门下以前那些附庸,早就走的走,散的散,都认为他这位太子再过不久就成了废人,若是运气不好,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阿大对元箴忠心耿耿,也难免为主子的处境感到担忧,“殿下,若是再任由二殿下这般作为下去,假以时日,殿下”
阿大话未尽,元箴却是明白的。
他扔了书,嗤笑一声,仰躺在椅背上,目光看着头顶的雕梁,眼神幽幽。
阿大急了:“殿下还请为自己早做打算。”
元箴眯起凤眸,嗓音懒懒,话中的内容却十分骇人,“老头子还想扶持他心爱的儿子上位,怎么可能任由老二做大。此次黄河一行,别说功劳,他能捡回一条命都算他运气。”
阿大心神俱震,冷汗涔涔,他瞬间磕下了头,后心已经湿透。
元箴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明知故问:“你怕什么?这里只有你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