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妾(一)(1 / 2)
满天的乌云黑沉沉的压下来 , 天空出现一道道闪电 , 银光阵阵,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不过须臾,天上哗哗下起了倾盆大雨,噼劈啪啪,树上的叶子被黄豆大的雨点打的乱哄哄的摇摆,像极了这世间无依无靠随风飘零的可怜人。
一间布置的极为雅致的房屋内,香气袅袅,闻之心旷神怡。
一名青衣女子静坐于梳妆台前,手覆眼角,泪眼盈盈。她生的极美,皮肤如玉白皙莹润,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气质婉约,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哀婉气质,很是惹人怜。
她望向镜中,神色伤感:“我一心一意待他,全数身家尽皆舍了他,只盼来日,他金榜题名,还能念我两分旧情。”
“然后呢?”铜镜光芒一闪,如水般泛起阵阵涟漪,待涟漪散去,竟然露出一张全然不同青衣女子的精致面孔。
镜中女子身量未足,面容虽美,却还透着几分稚气,尤其一双杏眼清澈明亮,仿若天上明月,蕴藏着说不出的灵气,让人见之心喜顿生好感。
青衣女子轻蹙的眉头也舒展了些许,她缓缓伸出手,葱白似的指尖细细描绘着镜中人轮廓,微微扯了扯嘴角,眼神放空似在回忆,低声呢喃:“然后啊?没有然后了。”
“怎么会呢?”铜镜中的姑娘歪了歪头,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她还想再仔细追问一下,却见青衣女子泪盈于睫,晶莹的泪珠滑过眼角,顺着姣好的面庞落下,淹没于衣襟中。
“你别哭呀,我不问了。”镜中人慌张的摆着手,颇有几分手足无措。
青衣女子拿帕子拭了泪,止住了眼泪,只是声音里还残留着几分哽咽。她柔柔的望向铜镜中的女子,声音温婉如潺潺的流水,软声问:“绿漪见姑娘可亲,却是不知姑娘名讳?”
“你唤我明月即可。”镜中人很是爽利,脆生生的回答了她。
绿漪呆呆的望着她,似是痴了,好半晌,眼里才重新有了光彩。
“明月这名字好,很衬你。”
镜中人笑开了,一双眼眸弯弯似月牙,俏生生道:“我也觉得这名字好。”
毕竟她是在月圆之夜生出灵智,天生对明月有一股好感。
绿漪最后望了一眼明月纯真无忧的容颜,苍白的脸上也绽放出了一丝极淡的笑容,随后释然的闭上了眼。
若是将这无处容身的魂魄舍与你,倒也算得一个好去处了。
铜镜一闪,屋中光芒大盛,引的旁人惊诧连连。
房门被拍响,有小丫鬟在外面急切的喊:“姑娘房中可是出了何事?姑娘你说句话,姑娘,姑娘?”
青衣女子再次睁开眼,眼眸明亮,神采奕奕,哪还有半分愁绪。
明月过往都是以魂体的形态行走于世间,这还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人”的感觉。
她拘谨的迈出脚,走到门边打开木门,神色淡淡:“何事?”
“姑娘,你没事吧?”小丫鬟赔着笑,眼神却往屋里瞄。
明月垂眸,凉风吹起她鬓边的发丝,模糊了她的容颜,透着一种朦胧的美。
小丫鬟半张着嘴,傻傻的直盯着她瞧,连话都不会说了。
明月微微摇头,垂首低语,“我无事,夜深了,你且去歇着吧。”
“可是妈妈说,说”小丫鬟眉头都皱到一起了,很是为难。
“既如此,便随你意吧。”明月说着话,退后两步,把房门重新关上。
她转身走向屋内,这才分神打量屋中摆设,步步留心,时时在意。嘴角紧抿,不再多说一句话。待靠坐床边,她褪了鞋袜,仰面躺下,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现在的确没什么钱了,屋里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倒是绿漪全数积蓄都便宜了贼人,可惜,可气。
美人眉头紧蹙,不高兴的撅着嘴,却是显的整个人都生动了几分。
想到什么,她又突然泄了气。再有三日,她便该卖身了。想来那妈妈派着小丫鬟时刻盯紧了她,唯恐她寻了短见吧。
明月不觉得卖身有什么,她天生地养,自有意识起,便飘摇于世间。无人教她明对错辨是非,所见所闻皆之眼见耳入。
她不明白绿漪的绝望从何而来,只是遵循本能行事,接受她的魂魄,替她了了遗愿。
可是她现在困在这寻欢楼里,有了肉体,再不如过往那般随意穿梭于各处。她又该如何寻找那负心人呢。
明月第一次尝到了忧愁的滋味,翻来覆去半宿才抵抗不住睡意阖上了眼。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明月也没想出个好法子。这寻欢楼的妈妈看她看的紧,到她卖身那夜,更是借着派人给她送衣服首饰的由头,在她屋里安插了好些人。
明月很有自知之明,明白此刻敌强己弱,也不费那心,乖乖巧巧的接过淡蓝色华衣入了内间。
几个呼吸间,明月换好了衣裳,从内间徐徐走出。
屋内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痴痴的看着她,眼睛都忘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