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为臣(1 / 2)
沈洛倾从那一日开始,便不停地忙着。有时回来已经接近丑时,匆匆的看一眼依旧昏睡着的人,就匆忙离开。
也许就因为忙碌才让自己没有时间去细想自己的变化,以及为何会突然对戚上榆如此上心。
他对别人有过好感,也有喜欢过谁。他知道身边的人为护主死去,也知道曲延为了他受的伤,可是从来没有一次比那日看到的那一幕来的痛苦。
为什么……
本来不在意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呢。
沈洛倾只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却没时间也没办法思考一切的缘由。
另一边上榆的情况一直反反复复,古老看着榻上日渐消瘦的人,每每都叹息不止。
他跟着太子不少时日,当然是知道这个孩子的,是难得的知事有智谋。要是戚大人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遭受了这么一遭,估计早就造反了吧……谁又受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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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倾:“他怎么样了?”
古太医拱手行礼道:“回殿下,老朽能做的都做了,是否能醒过来就全看他自己了。不过……”
沈洛倾已经习惯了这古老说一半留一半的性格了,最终只叹口气道:“说吧。”
“怕只怕他不愿醒,就算醒过来,日后也是极度畏寒,饮食方面也需要严格控制。”
半晌后,沈洛倾终是敛目低声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老朽告退。”说着弯腰行了一礼便移步离开。
沈洛倾站在床边只看着躺着的人,立在那始终一动未动。
窗外的风吹的院中树叶沙沙作响,阳光和着微风使得呼吸到的空气也温暖不少。透过洒进来的光晕,倒是衬的那人苍白的脸色带上了温暖的色调。
上榆身上的伤痕已经慢慢变淡了,他依旧记得那日在一片新的痕迹下看到的腰间那道长长的疤痕时,自己内心的不快。他记得对方在去救曲延时被砍中的便是腰部,光看疤痕便知当时的凶险。
在此时外面走进一人,只停在门口行礼道:“殿下,登基大典礼部已经安排妥当,明日便可正常举行。”
“嗯。”
在临出门时,顿住脚步对身旁的属下道:“若是曲延他回来了,不要让他见到上榆。”
湛匀低首垂下眼眸,只眨动一下眼睑应声:“是,属下遵命。”
戚上榆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过去。当睁开眼时才发觉自己在的地方熟悉的很。
原来还在这啊……
视线聚焦后的上榆,只不声不响地盯着窗角陷入沉寂,眼神晦暗无神,现在醒着了倒是和睡着的他没什么两样。
直到过去不知道多久,依稀听见院中传来声响。可醒着的人对此依旧毫无反应。
当木息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没来由的便放轻自己的脚步,生怕惊到对方。
木息是跟了沈洛倾五年的侍童,在来这里之前,太子殿下只说是照顾一位他的好友。
仅凭这些,木息便知道了自己此行不可有分毫马虎。至少信不过的人,王爷都不让靠近这个院子半步。
木息小心翼翼的走向床边:“公子,你醒了?”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只剩一具空壳。
在唤了几声没有回应之后,木息只转身出去准备烧壶水,正巧碰到刚回府的湛匀,便将公子醒来一事告知于他,托其喊下古太医,并通知太子殿下。
等木息拎着一小壶茶水进屋时,戚上榆依旧和他出去时看到的一样,动也未动,只看着虚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木息先倒了一杯茶水出来晾 着,继而转头询问道:“公子刚醒来,可有哪里不舒服?”
未得到什么回应,小侍童语气不改,依旧柔和的说着:“小奴是来照顾公子的,公子唤小奴木息便可。”
木息用刚取来的勺子搅和着杯盏里的热茶,滴了一滴到手背上试温,直到感觉适中,方才端着温水向床边走去。
“公子喝点水吧,小奴喂您,公子若是同意的话就眨下眼睛。”
思绪飞入晦暗深渊的人,终是听进了这个温和清澈的声音。只眨了下眼睛便又放空了。
木息随即露出一抹放松的笑意,侧身坐在床沿,又拿了个软枕垫在对方枕下。这才端起杯盏慢慢地一勺一勺喂着。
古太医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老迈的步伐都不禁轻快起来,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看得出古老他是真的为此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