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1 / 2)
30X9年6月27日,东八区时间中午十二点。
小型专机在亚盟首都机场准时起飞。
出发前,隋昂特地叮嘱孟怀书不要在飞机上走来跑去的,免得冲撞了张昭。
孟怀书上班的这几天,隋昂都把人紧紧地藏在自己办公室里,中午吃饭都是让前台去楼下的食堂打包东西上来。不禁被秀了一脸的前台躲在茶水间里和记事员吐苦水,道:“隋公子还没把人标记,就宠成这样,这要真标记得是什么样儿。看得我等单身狗实在是酸。”
这话被偶然路过的张昭听到,张昭瞥见隋昂办公室里的小青年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所以然来,便在公事之余拐弯抹角地暗示隋昂把人带过来给他见见。
然而隋昂把人藏得更紧了。直到这回他们一起前往西区,他藏也藏不了。
其实这事真不能怨他太宠孟怀书。他哪儿是宠啊,他那明明是怕孟大佛给他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孟大佛那张嘴高兴起来什么也兜不住,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都能从他的嘴里蹦出来。隋昂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见识到了这一点。
他让孟怀书乖乖地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从首都飞往西区需要三个小时,他提前一晚让孟怀书下了些电影在通讯器里。现在孟怀书也不用担心没事做,窝在座位上,戴着耳机看电影就是。
待飞机在空中飞行平稳后,隋昂起身去找张昭。
为了隐私,张昭的座位被一道红色帘子单独隔开。隋昂撩起帘子往里看时,机上唯一的空姐正在替张昭倒红酒。
若非要挑出张昭的一个不良嗜好,那么这个不良嗜好就是嗜酒如命。每每会前,张昭总爱小酌那么一两口,说是为了提神醒脑。身边的人总怕他喝多误事,好在张昭的自制力强,至今未曾因醉酒出过什么岔子。
张昭见隋昂来,又让空姐取出一盏新的高脚杯,斟上红色液体。
酒已倒在醒酒器里醒过了,入口的滋味恰到好处。
张昭眯眼享受,尔后和隋昂娓娓道来这瓶红酒的渊源:“十五年前的经融危机波及各行各业,这家酒庄的老板也不例外。原只是资金链出了问题,偏偏后来又不幸地遇上天灾,葡萄园收成不甚理想。老板日夜忧思,最后卧病在床,不过寥寥数月就走了。酒庄的担子落在他的独子身上。那人原是个纨绔公子,父亲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他消沉了近半年,望着一庄子的葡萄园和亲人家仆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某一日,说是那公子哥晚上做梦梦见了他的父亲,父亲在梦里把配方和酿酒的工艺交给他。这人还真跟醍醐灌顶了似的,一觉醒来,什么也不管不顾地冲进作坊。工人做酒,他也不单在旁边干看着,他边看边学。熟能生巧后,竟还开始研究起新的配方。
“不过复兴酒庄不是凭他的一腔热血就行的。没有订单、没有口碑,所有努力就全是白搭。公子哥穿上了正装,每天游走在各大交际场,亲自游说推销。事情还真给他干成了。五年前我路过欧盟中部的时候,拜访了他。如今的他是酒庄的大英雄,凭一己之力不仅救回了酒庄,规模做得比他父亲的还大。他将这瓶酒送给了我,说这是他父亲生前所产的最后一批葡萄酒,口感虽称不上极品,对他而言却意义非凡。”
隋昂摸不透张昭讲这个故事的深意,却隐隐抓住了其中的重要细节,“您和那位先生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张昭睇了他一眼,“我和他的父亲原是故交。他父亲的死我很遗憾,不过看着他如今有了出息,我想他父亲在天之灵也会安息。”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知道你过来是想问早上质询会的事。”
隋昂点头,承认了自己的意图。
今早质询会,他也例行去了。
这段时间,上下议会围绕着北美话题不知争论了多少回。与北美的未来可以影响整个《和平协议》,扭转世界局势,没人愿意轻举妄动。
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越是不能允许出任何岔子。
然而今早,首相何明华在与张昭的正面交锋中,突发疾病。此事尚被封锁,知道的只有各上议院议员。
首相当即被秘密送往了医院。隋昂他们出发以前,才收到医院送出来的消息,说首相的身体状况暂且稳定下来。
隋昂吁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担心以何明华的身体状况撑不过整个任期。要真是如此,对整个亚盟的政界来说就是一场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