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 / 2)
30X9年5月15日,东八区时间下午一点。
隋昂从议会大厦出来,步行至一个街区外名为石器的咖啡馆。
隋昂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常和办公室里的同事在午休时到这儿摸个鱼。除了各部门的助理和办事员外,下议院的议员也喜欢在这儿扎堆。有人打趣说石器是整个亚盟政治八卦的集中营,偶尔会有记者乔装成普通顾客混入其中,打探消息。
上议院的议员有其他休闲场所,但隋昂今天不打算去那里。一是怕他的同僚耻笑他,二是相亲这种事情实在没必要去那种高档地方。
石器其实也不是最佳场所,奈何隋昂下午两点还有个会议要开,只能约对方在石器见面。
在确定时间和地点以前,隋昂曾多次试图说服他的母亲。他以刚当选上议院议员,需要一些时日来适应为借口,委婉地说他眼下无暇顾及感情的事。可他的母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势,说见个面不过半小时的事情,要是他不喜欢,大可见完了不再联系,用不着他花多少时间在这上面。
隋昂还想争辩,但这时候一向不插手他私事的父亲突然在一旁帮腔,说见个面也好,哪怕当不成情侣,两个家族有所来往,也是给彼此的仕途多条出路。
隋昂不悦地皱起眉头,一眼就看穿了他父亲的小心思,但他没法再说一个“不”字。
相亲的对象是本市能源集团总经理的小公子,姓邢,单名一个霄字。
隋昂虽驻欧盟五年,远离首都权力中心,但还是知道些邢家的事迹的。
自二十年前亚盟改革以来,上下议院便分割成了鹰、鸽两派。鹰派尽是些极端主义者,主张废弃和平协议,而鸽派相对温和,认为眼下的世界格局最佳,极力主张均势外交。隋昂自踏入政坛以来便属鸽派一支,而他的父亲包括邢家,都是鹰派忠实的拥护者。
他的父亲这回支持他去和邢家小公子相亲,无非是促成两家联姻,让鹰派势力更盛。可他却忘了自己的儿子才不会心甘情愿地当政治牺牲品,尤其还是为敌对派系牺牲。
隋昂打算就见邢霄一眼,然后再随意找个借口搪塞他母亲说不合适就行了。
他踏进了石器,在收银处点完一杯美式咖啡以后就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他想尽量避人耳目,但收银处附近的几个下议院议员还是认出了他。他们微笑着跟他问好,扭头又开始窃窃私语。
隋昂突然意识到石器并不是一个相亲的好地方。倒不是说他怕下议院议员在他背后嚼舌根,而是这店里除了几个Beta员工外,全是Alpha。
隋昂的信息素级别相对较高,不受其他Alpha信息素的影响,不觉得有太大压力或是胁迫感,但这地方对于一个Omega而言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作为一个绅士,隋昂有些后悔选了这么一个地方,但现在临时再改场地已经来不及了。他就祈祷邢小公子的坚韧性强一些,就是羊入虎穴,也要做最不屈不挠的那一只。
十分钟过去,眼看着店里聚集的Alpha渐渐散去,继续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工作,隋昂却仍不见邢小公子的踪影。
隋昂顶讨厌迟到的人。他有些焦虑地看着腕上的表,思忖着再过五分钟对方要是还不来,他就回议会大厦了。
分针又滑过了两格,就在隋昂整理自己衣袖,准备起身离开时,石器大门上悬挂着的风铃突然清脆地响了一声。
隋昂抬头看去,入目的是一个身着朋克风衣裙,画了大浓妆的Omega。
隋昂脸色都青了。他想着这突然闯入的Omega千万别是他的相亲对象,然而会在这时候来石器这么一个满是Alpha扎堆的地方的只会是他约的人。
隋昂觉得自己的母亲在和自己开玩笑。他们就是再怎么想和鹰派家族联姻,也别找这么次的货色来膈应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