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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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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当时能分辨出第一个婴儿是武魂血脉的话,就不用如此忐忑,怕被谢三少责罚,而是第一时间想办法逃命去。

几乎只在瞬间,谢宇义已经决定好了稳婆和那个孩子的命运,谢家绝不会让武魂夭折。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他最终还是进去看了看。

第二个孩子与他手中的孩子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眉梢的朱砂痣,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如同镜像,是彼此的半身。

那孩子躺在言婉身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切,好奇地看着,一双墨色的眼珠清澈明亮。谢宇义走近之后,他便一直看着他的脸,然后竟慢慢笑了,像是认出了面前这人便是父亲。

正在偏过头看着孩子的言婉很是虚弱,没有留意到他还抱了一个襁褓,全神贯注地看着身边的小可爱,跟着他一起笑,“你竟如此有精神,还笑呢,就会折腾娘亲。夫君,你来看看,小家伙在看着谁笑……”

她说着转过头去,就看到谢宇义面色冷凝地站在床前,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谢宇义没料到言婉中途昏过去了一次,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生了两个孩子,他想要再藏已经来不及。

前一刻的欢喜支离破碎,得知实情的言婉硬生生爬起来,从谢宇义怀中抢过襁褓,将两个孩子都护在怀里。

人说为母则强,她这一生与谢宇义年少夫妻,从未红过脸。谢宇义待她好,她也全力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从不会反驳丈夫的决定。

但在这件事情上,言婉寸步不让,这是她十月怀胎的骨血,她不信谢宇义会舍得!

面对着妻子的泪水,谢宇义最终妥协了。

当日接生的稳婆被秘密处死,其他几名侍女都是家生子,全家性命都握在谢家手中,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谢宇义将大儿子带给谢老国公,并将实情一并告知,老国公看着怀里的孙儿,正对上他正在逐渐变淡的血色眼眸,只长叹一声,悲喜难辨。

自次,谢三公子盼来麟儿的消息传遍谢府内外。小公子百日宴时,邺城名士乡绅齐聚,好不热闹。没有人知晓,在谢府不起眼的下人房里,一对老夫妻正抱着一个小脸脏兮兮的孩子喂米汤。

已经饿得哭不出声的婴孩喝完米汤,对着老夫妻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他还小,什么都不知晓,有些人生来便拥有了一切,有些人就连活着都费尽了全力。

而他,很快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在谢府度过了被欺凌虐待的最初几年,谢三少的夫人言婉再度有了身孕,并瞒了下来。此时,谢家早年出嫁的大小姐谢雪妍携夫君回乡,名义上是探亲,实则是偷梁换柱,带走了刚刚出生的女婴。

他们一同带回南疆的,还有一个骨瘦如柴的小仆役。

听着泠悦梗咽着讲出段临的身世,江岳枫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妻子如此担忧。

他以为段临与谢辰最多是亲兄弟,想不到段临的年纪是谎报,他们根本就是一同出生的孪生兄弟。

并不是大丫鬟洛儿的易容手艺高超,才将段临易容成了谢辰的模样,看不出一点破绽。而是,那本来就是段临最初的模样。

多年前的陈年旧事,影响着许多人的命运。对此毫不知情的尹宿只想快点把大夫带回去,一路轻功狂飙,把里飞丐的精髓发挥到极致,完全不顾可怜的姜神医受不受的了。

“你快放我下来!”已经被甩晕的姜炎无力地抗议,虚弱颤抖的声音在高空中随风飘散,连一只飞鸟都没惊起。

等到了尹家的时候,双腿发软的姜神医抱着门廊的柱子吐了个天昏地暗。

“额,姜神医,你还晕轻功啊?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尹宿看他脸色惨白,后知后觉地露出一脸歉意。

“别再有下次!”

幸亏姜炎医术和医德一样过硬,匆匆给自己扎了两针,缓解了一下眩晕,又将自己快速清理了一番,便立即去给谢辰看伤。

他将谢辰背后的衣衫剪开,一边把伤口清理干净,一边抱怨道:“看你这惊慌失措的样子,我还以为谢公子伤得有多重。下回再这样就别叫我了,人老了,经不住你如此折腾。”

“尹宿极少接触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失了方寸,若有何得罪之处,还望先生海涵。”谢辰趴在床上,言语间是对姜炎致歉,目光却望着站在边上手足无措的尹宿。

他一脸严肃地盯着姜神医处理伤口,眉头紧皱着,眼神躲闪,又非要去强迫自己去看,好像痛的是他自己一般。

章节目录 背后的隐情

谢辰没有伤到筋骨,姜炎给他清理了伤口, 敷上药就好。尹宿倒是很不放心, 追在身后反复问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要不要吃药, 把姜炎烦得不行, 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药方给他。

待尹宿把人送走之后, 谢辰拿着药方就笑了,“这药应该是给你开的。”

“我好好的又没受伤,吃什么药?”尹宿不懂这话什么意思。

趴在床上的谢辰将药方翻过来给他看,说道:“这上面写的都是黄连。”

尹宿盯着那疑似阿拉伯语的字迹, 脸上只剩下了冷漠。

“尹宿。”谢辰侧着脸, 趴在枕头上看着他,“我很抱歉给你带来如此多的麻烦。”

“哎,这有什么, 咱们现在是同一条船的蚂蚱!”尹宿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谢辰思索了一下,觉得他可能想表达的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不由有些想笑。他是真的看不太懂尹宿, 有时沉稳, 有时浮躁, 有时出口成章, 有时话都说不通顺。

“不过,你爹真的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算是自家儿子与期望有出入, 为了这事动刀也太过了。”尹宿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后背上,想起这事儿就没好气。

衣衫被姜炎剪开的时候,他都能看到模糊的血肉,要不是有些话不好说,他都怀疑谢宇义是不是亲爹。

听他这么一说,谢辰忍不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他挡那一刀,即是不想和父亲刀剑相向,又让父亲明白他的决心,也是为了不伤到尹宿,但细细一想,那一刀很是蹊跷。

以他对父亲的了解,谢国公并非是冲动之人,要不当年和老国公上战场,兄弟父亲都战死沙场,就他活着回来了。

并不是他运气好,而是他能忍,足够谨慎。

作为以身躯接下刀锋的谢辰自然能感受到,那一刀的力道是收敛了的。初时,他以为是父亲看到自己挡刀,所以撤回了力道。但刚刚姜神医检查了一番,说一点也没有伤到筋骨,伤口不深,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三人的站得距离很近,就算父亲收力再快,结果也不会是这样。

到底是什么让他要用如此激烈的方式,对待自己与尹宿成亲一事呢?

就在谢辰百思不解之际,谢国公已回到了邺城谢府,在汀兰院中沉着脸坐着,院子中央是跪着受杖刑的段临。

手臂粗的木棍击打在直挺挺跪着的段临身上,他闷声不吭,脸上毫无惧色。

“这些年,不知雪妍是如何教导你,以至于如此没有规矩!”谢国公看着他的脸就来气,“你自己不学好也就罢了,还带坏辰儿,如今谢家没了世子,你满意了?”

棍子打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段临从头到尾都不开口,不求饶,也不喊疼。

午时的阳光正猛烈,负责动手的下人额头上都密密麻麻地起了汗珠。谢国公皱了皱眉,挥手让他们退开,对垂首站在一边的侍卫首领问道:“查到他们是何时调换的吗?”

“回国公爷,世子与尹宿一直在我等视线之内,只有两个时间可能会被调换。”侍卫首领被点名,马上回答道,“一是在前往洞房的路上,途径花园时,有一名守卫被公主的丫鬟唤走,有一段距离变得无人看守。二是世子二人进入新房后,公主与段侯爷等人前往闹洞房,期间所有下人都在门外,无人看见屋内情况。”

“不过,筵席结束后回到新房,世子将下人全赶了出来,当时我们都在院外,以世子和尹宿的武功,想要不惊动守卫离开,也并非难事。”

谢国公斜睨了还跪地笔直的段临,此时的他已重新易容回段家大少爷的模样,但谢国公仍觉得他的模样会与谢辰重合。

尹宿是何时被换走的已不重要,现在要弄清楚的是谢辰是何时被调换的。

明明在筵席结束后,他还试探了一次,那双血色的眼睛无法作假。可观云村的人都看到了昨日谢辰与尹宿的婚礼,总不会谢辰还能分身。

“你何时与辰儿对换的?”谢国公冷声问道。

沉默许久的段临张开口,只说道:“舅舅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谢国公正要发作,一声清越的鸟儿鸣叫声响起,一只羽毛鲜亮的隼飞入汀兰院,在院子上空盘旋一圈,停在了段临肩膀上。

紧随其后的,是谢家的管家谢林,他脚步急促地走到谢国公身边,俯身附耳回禀道,“老爷,国师来了。”

谢国公眉头紧锁,好一会儿才平缓一些,对侍卫首领说道:“你们就在这儿看着段侯爷,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说罢,他不再多看段临一眼,起身便去了花厅。

谢府的花厅内,侍女恭恭敬敬地奉上茶水,头也不敢抬,送完东西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厅内坐着的客人没有三头六臂,容貌平平,但周身的气场实在令人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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