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宠妃(10)(1 / 2)
萧宝韫这辈子没上过台, 也没为谁舞过剑。
如果以前,有人胆敢说一句陛下登台, 他定要捉了那人,将他的眼睛戳瞎,耳朵缝上,嘴巴捣得稀巴烂。
笑话, 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是今天,他执剑在手,却不是要剁了谁的手脚, 也不是要砍了谁的人头, 他和着乐曲起势, 却是为了一个人。
手心捏住剑柄,有些微微的出汗。
弦音乍起,剑光脱鞘而出, 宛如一条银色的游龙,在空中显出身形来, 那挺拔的人影忽紧忽慢,织金的玄色衣角随着他的动作凛冽作响。
年轻的皇帝眉眼俊美, 目中却有凌厉的杀气,剑在空中腾挪转手,那目光时而睥睨, 时而沉缓, 时而冷光四射, 不过方寸高台, 却有鸣兵之声四起,一人剑动,仿佛千军万马奔来。
带着热度的汗湿了鬓角,也就是在这时,所有人能看到这位年轻帝王的勃勃生气,他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安夏耳边仿佛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剑光乍收的一瞬间,安夏还未回神,萧宝韫就已经带着一阵热风迅速地下台,几乎是奔到了她面前。
他的眼睛极亮,晶莹的额头上是喷薄的热气,突然一把将剑掷在地上,发出金玉之声。
来不及想那木板会不会被戳出个洞来,安夏感觉身下一空,惊叫一声,竟是被萧宝韫一把当空抱了起来。
他衣襟有些凌乱,交襟处散开一线胸膛,呈三角形向下,贴在安夏身上,哪怕隔着一层衣衫,都有熨烫的温度传来。
那剧烈的心跳如今就在她掌下,咚,咚,咚。
萧宝韫眼神晶亮地望着她,笑道:“许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安夏嘴角翘着,一双狐狸眸子定定看着他,显出几分清透的温柔。
憋了一天要吐不吐的话在萧宝韫的嘴边转了转,面对着这样澄澈而天真的目光,他脑子一热,问道:“那你喜欢吗?”
安夏伸手揽住他的脖颈。
萧宝韫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着她桃花目中惑人的水光,手臂莫名紧了紧,仿佛问了一个不得了的问题,又在期待又忐忑地等一个不得了的答复。
安夏忍不住笑。
她柔柔地注视着这张英气勃发的面孔,轻声道:“嗯。”
***
“你带我去哪?”
头一回窝在萧宝韫怀里,安夏有点不适,一会儿动动手臂,一会儿动动身子。
萧宝韫低头看她,忍不住把她伸手按在胸前,雕花簪子抵到胸口,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语气却又低又硬:“别乱动。”
安夏撇了撇嘴,索性瘫开来一躺,也不管压得是龙躯还是凤尾了。
管他是谁,还不是老老实实被她压吗?
萧宝韫见安夏果然老实了,瞥了他一眼之后,就开始阖目假寐。那美得惊人的眸子一闭,她身上那种张扬的妖娆娇冶就被敛了锋芒,仿佛狐狸收了爪子,攻击力仍在,但只叫人又觉乖巧又生怜爱。
他伸臂拢着她,感觉仍旧轻飘飘的,跟踩在云端似的,又去抚摸那流云似的鬓发,声音却放柔了。
“婧辰殿中清冷了些,我让人寻些奇花异草给你种去,嗯?”
安夏眼皮子一动,懒洋洋道:“我那又种不活。”
萧宝韫垂目看她,笑道:“种不活有什么打紧,死了就重新栽……在阶下可以铺一层草毯,四季长青地换,再把殿前空出来,种上一排花树,有什么种什么,只要你喜欢。”
安夏蹙起了眉头,顿了顿,一句“可若是我不喜欢呢”堵在了胸口。
金堆玉砌,一时赏乐,她知道他只想把所有合意的都给她,可是……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哭叫。
旖旎的气氛被蓦然打破,安夏感觉到背后靠着的胸膛有片刻僵硬。
似乎有紧绷的怒气要喷发出来,却碍于手上端着易碎的瓷器,隐忍着没有发作。
安夏又紧张又好笑。
被扰了兴致,生气了?
她略往外瞥了一眼,虽然知道萧宝韫出行一次驱散十里百姓,如今却正叫他撞见还有人,保不准他凶性上来,又要做什么。
她心里一边这样想,一边睁眼扯住萧宝韫的袖子,柔声喊道:“陛下?”
萧宝韫垂头看她,将手虚虚搭在她眼睛上:“没事,你不用管。”
安夏被捂了眼,翻了个白眼,把他胳膊扒拉开,自己翻身靠到一边去了,只留给萧宝韫一个玲珑的背影。
不看正面,也想象得到她皱着鼻子鼓着嘴巴的模样。
萧宝韫忽的一笑,别人家宠妃都跟妖精似的,怎么单他们家这个,长得倒还像妖精,脾气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