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涳喻似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四千年前,不见天日的溟海深处,他在这个禁地里以死亡的状态躺了六千年。溟海的禁地是将一块巨大的珊瑚挖空,安置在溟海深处。珊瑚外是一个漩涡,保证着外人不能靠近,内部的珊瑚壁上则镶嵌着无数夜明珠,这里是麒麟族人埋骨之地。
当年醒来的时候他还依旧懵懂不知事,并没有意识到生与死的界限。但又能清晰的感知异样,他的双眼被赋予异能,通过一种烙印在脑海深处,但不知来处的密语。使左眼能够看到过去,右眼则能窥探未来。而使用的代价是什么他却不知道,因为他曾经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想要去知道的事。
探寻过往的过程就如灵魂出窍般回到过去,却又有大不同。他能行走坐卧,却毫无意义,不能得知一切冷暖硬软,一切只能通过看和听,但这一切底下究竟暗流涌动着什么,他也无从推测。而对于过去而言,他连一阵微风都不如,惊不起一丝波澜。
他此刻身负重伤,只能等着族人过来发现他。关于白泽的一切,他需要等他的二叔告诉他。涳喻试图回想起在梵天宗最后见到的那个黑影是谁,但始终无法揣摩他的模样,可直觉的,他觉得那个人和殊沉有关。这种没由来的推测,却往往正中下怀。所以拿出之前从殊沉身上拿来的玉佩,这快玉佩通体白净,没有杂质,一面雕着普通的牡丹花,另一面刻着一个福字,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什么特别,但涳喻也并不是要在这块玉佩上找出什么名堂,他只是借这玉佩知道殊沉的来历。
靠着仅剩的力量,他发动左眼,跟随着玉佩的指引,来到一个明亮的宫殿,这里杯筹交错,歌舞升平。坐在主座上的人是不化,年轻的喝醉的不化。而左席上那个人,虽然涳喻从未见过他,但一直有人在他耳边提起,在他看过的话本里写道,甚至在他的宫殿里挂着他的画像,一挂几千年。
涳喻忍着心慌,掐指算有无差错,这玉佩引他到了一万年前。然而密语没错,而是这个玉佩的问题,它确确实实带着一万年前的信息,看来殊沉不仅和魔界关系匪浅,和那个树妖有关,或许还对他有一定了解,至少是超出该了解部分的。
他走出宫殿,做在门口的石阶上,他当然可以收回法术,回到现世,只是比起回到那个幽暗的溟海禁地,他突然想看看,那个活在众人口中、话本传说里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神。
白虎族是有夜晚的,比起溟海深处的永夜,这里的夜能看到月圆月缺,清冷的月光照得宫殿地板发灰,每过半盏茶时间就有巡逻队从面前走过,他们的影子透过涳喻投在他身后的石板上,盖住了那一片灰。
他就望着月亮,听宫殿内意气风发的神将们高谈论阔,他能听到不化洪亮的声音对他父亲说道,“泽邺,你既未娶,不如与我族联姻,婅君你也是见过的,论长相可是我们白虎一族有名的美人,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现今许你如何?”
接着是他父亲带着些许醉意的声音,“不了,不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成家毫无兴趣。我来看你,可不是为了听这个,还不如我们痛痛快快的比试一场。”
涳喻细细分辨了下,他父亲的声音与二叔不像,倒是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比起二叔说的他全然和那个女人相像,看着叫人心烦,也还是略有几分相似父亲的地方。
殿内几人再推杯换盏几回,便要散去休息,泽邺从宫殿内出来,略过台阶上坐着的涳喻,他自然是不会知道这里有一个来世之人,并且这个人还是自己无缘相见的孩子。有两个小童引着泽邺往前走,涳喻便跟在他们身后,一路走到安排给泽邺休息的院子。
白虎族的王宫虽不算豪奢,却也雅致,这院中有一颗枝繁叶茂的月桂树,树上结花而不败,推开门便能看到。那沐于月光中的树上半倚着一人,那人黑衣黑发,眼珠赤红,五官精致而妖冶,是个极美的模样。
泽邺抬头看他:“魔界女子?”
“哼!”那人不悦的从树上飞下,身后张开一双巨大的黑翼,称的他面白如玉,唇若涂朱,却是个少年郎。“都说白虎不化是战神,没想到却是个醉鬼样,看来杀你易如反掌。”
“战神如何不能喝几杯了?倒是小姑娘你半夜等在我院子里,要杀我作甚?”泽邺没有纠正他,反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