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故事讲完了，在场的人都等着灵雀的反应，可她只掩着嘴轻轻笑着说，“真不是个好故事啊。”

“灵雀?”白桑族的女子十分担忧，她眼眶通红，显然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姑娘。

灵雀没有回应她，反而缓缓起身到起了茶。“今日以茶代酒，敬先生讲的故事。”

白泽一时之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好在这时茶楼已经热闹起来，他们在的西厢陆续进来了一批人，楼下也逐渐传来吵闹声。

“各位客官今日有福了，我们当家的今儿个请了京城里有名戏班子来唱戏。”这是茶楼掌柜毕恭毕敬的声音。

“唱的什么，莫不是又是鸟仙游。”像是熟客的人在回应。

“是了，我们当家的就喜欢这出戏，招待不周，还请薛公子见谅。”

“你们楼里日日唱这出也不腻，倒是快让那些名角儿出来。”又是另一人的声音。

“好的好的，各位贵客稍等稍等。”

接着楼下就开始几阵脚步声，灵雀默默听完了便坐了回去。再抬头仍带笑意，“几位不妨和我一起听听这出戏有什么好，我可是日日在听呢。”

涳喻转头往下看，楼下业已开唱。先出来的是位生角，带着纸笔，先唱了一句，“幸得识卿桃花面。”又摇摇头做修改状，再唱，“幸得与卿初相会。”。

接着就是旦角出场，上台就是步伐不稳一步三颠的酒醉状，一手扶额，一手指着小生怒嗔道，“你这人怎的半夜不睡，偏在这吵的我不得安生。”接着就是生角赔不是，两人相知相爱的过程。和一般的故事没什么不同，生角叫唐芥，是一个以写戏文为生的穷书生，旦角叫雀儿，是一个小小的鸟仙。两人相识后，雀儿指点唐芥写戏文，并一直陪着他，过程中两人渐渐心悦对方。

观众们都跟着故事发展沉迷其中，转眼就上演结局了。变富裕的唐芥打算迎娶雀儿，可这时天界的仙发现了逗留在人间的雀儿将她抓了回去，并且迁怒与唐芥，将他打入地府。

台上伶人们已谢幕，台下的观众们还沉浸其中，唏嘘不已。此时二楼传来一个悦耳的男声:“几位老板请留步。”

出声的正是涳喻，他听完戏便站在护栏旁边，“我想请各位老板再给这故事添上一段，只需这场即可。酬劳可先行奉上。”

伶人们面面相觑，那戏班子的头只好出来答话，“可是这戏已经演完了。又如何添?”

“不难，你们只加上一段那天界众仙感念雀儿与唐芥情深意重，便放了他们，许他们在人间做一世夫妻。”

戏班里头打杂的小童上楼来，涳喻把银子给他到了那班头手里一看，便眼睛一亮的拱手说道:“望公子容许我们准备片刻。”

“无妨”

戏按照涳喻的要求演了，楼下一片叫好声，毕竟人人都喜欢圆满欢喜的结局。灵雀走到他身边，她依旧笑着“陪我去看看他吧？”

“凤君一直在派人找你。”说话的是一直不作声的殊沉。

“我会回来的。”她的笑渐渐苦涩，“早就没有必要跑了。”

涳喻陪着灵雀在一户姓宋的大户人家屋顶坐下，这家人似乎有什么大喜事发生，正在热热闹闹的清点东西。

“他这一世叫宋梁，就快要成亲了，对方和他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灵雀突然开口，她又挂起了笑容。涳喻便静静侧耳听她说

“我找到他的时候很开心的拉着他，他却推开了，还问我干嘛。我说‘我一直在找你啊’，他却和我说‘虽觉得姑娘你面熟，见着你难受我也有些心慌。不过我已是有婚约的人了，不便这般轻浮，就先告辞’。然后走了几步又回头‘望姑娘你早日找到你的良人然后开开心心的。’我还能去哪里找呢，找不到了呀。”

似乎又有什么人从外头进来了，大声嚷嚷着，“早说了这个成色不好，不要用，你还放进去！还放进去！”灵雀突然就一直看着他，涳喻放眼看去，那是个高挑的年轻男人，五官端正秀气，与今日扮生角的颇有几分相似。他正紧张的到处走来走去，大声喧哗。

“这个箱子怎么和其他的不一样，快点换了！快去！”

“那个，那个！赵伯母喜欢龙井，赵伯父喜欢铁观音，你把府里最好的给他们带去。”

“……”

“他比他矮些瘦些，没他这么好的命，他很小就被卖到戏班了，一直以唱戏为生，没读过书不识字。遇见他那天很冷，我喝的烂醉如泥，就倒在路边，他看到了，不敢来扶我，跟个傻子似的坐在旁边守了一夜。他虽是个唱戏的，却比谁都守礼，又笨又迂腐。”她终于撑不住笑容，哽咽的絮絮叨叨:“他常让我笑，说我定是个爱笑的人，他说我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我去听他唱戏的时候都不敢让他发现，怕他看到我会发挥失常。我一直知道的，他喜欢我，却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同我说。分开的时候，我都还没告诉他，我已经忘记幽佟了，我喜欢的人是他，我想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灵雀的情绪已近奔溃，她的声音愈来愈痛苦。“我还什么都没告诉他呢！他转个世怎么就把我忘了，怎么就喜欢上其他人了。我…我还能去哪里找他，哪里？哪里还能找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