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脸这样的笑(2 / 2)
小丝瓜说:“原本这间房间是空着的,之前师兄觉得空出一间房间很别扭,就倒腾了这一套家什摆进来,没想到小荞姐你正巧就找到这里,可见缘分这东西,冥冥之中都有定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被他这么一说,石小荞一瞬间竟也生出一种“莫非真是宿命和缘分”的感慨来。石小荞打小就被人评价是一个颠三倒四的孩子,该淡泊的时候不淡泊,该执着的时候不执著,诸事同人反着来,用大人的话叫做“轴”,跟其他孩子实在两样。
自来熟,不论是新认识的小朋友还是陌生的叔叔阿姨,恨不得一分钟之内就跟人熟的打滚。但是同样,不论是和她多么熟悉的朋友,只要分开了,她就好像是金鱼记忆,几秒钟之后再不记得这码事了,甚至以后也绝不会从她嘴里出现,倒真像已经被她忘得一干二净的模样。
那会福利院倒闭,以前的阿姨和小朋友都要辗转去往各个不同的地方,不论是大朋友小朋友都用眼泪和悲伤表达着自己的不舍之情,一片梨花带雨中直不楞噔杵着个笑得跟二百五一样灿烂的石小荞。
如果可以做个重生与穿越人群体验表,石小荞没准能得着个“有史以来最淡定重生者”奖。
曾经福利院的院长老阿姨瞅着石小荞就说,我瞧这孩子是个有佛性的孩子。正巧扫地阿姨听见,直起腰说,我看是泥性,泥蛋子的泥,攒不圆抹不平,又没心没肺,就是个喂不熟的狼孩子。
石小荞进屋坐在那张单薄的床板上,手拍了拍又按了按,床板上铺着草垫,又铺了一层薄棉絮的褥子,模样半新不旧,倒是很干爽。
小丝瓜好似突然想起什么,说了句:“小荞姐等我下”,就转身出门踩着梯子下了楼。
隔了一会他回来,手里捧着两件东西,上边是一个素色的小包裹,下边看模样应该是一件衣裳。
小丝瓜把东西递到石小荞手上:“包裹里是布料和针线,师兄说给你补脚上那双“寒酸的掉渣”的鞋用的,这件衣裳是早几年师兄的衣裳,是这里唯一能借给你穿得,师兄说总比你那件“挂钱儿袍”好得多。”
石小荞随手翻了翻,接口道:“你师兄一定会得口疮!”
小丝瓜一脸懵懂:“为什么我师兄会得口疮?”
“因为嘴贱啊!”
小丝瓜噗嗤一乐,赞同道:“小荞姐说得甚是,师兄那张嘴当真是贱得非...非...”
“非”了两声都没说出来,小丝瓜眼睛若有若无地瞟向门外,果然就见一道灰影子自上凭空飘落于门前,随口接道:“贱得非...什么?非同寻常?”
小丝瓜面色一苦,立马改口道:“是非...非常可爱......”
师兄随手一抖衣袖,向着最尽头方向一指:“《大悲心陀罗尼经》字迹工整抄诵五遍,不完成不准吃饭。”
小丝瓜哀嚎一声,一头扎进了右边书房里,抄经去了。
石小荞终于顿悟,难怪小丝瓜既非和尚,却满嘴阿弥陀佛,敢情都是被这无良师兄给折腾出来的。
无良师兄刚处理了小丝瓜,转回头看着石小荞,笑得十分彬彬有礼:“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向你交代一下,请随我出来。”
石小荞觉得他的笑真诚得里面就像掺了玻璃碴,跟方才那副刻薄相简直大相径庭,十分没有信服力。不过说真的,倒还挺好看,这样的脸和这样的笑,莫说里面只是掺了玻璃碴,他就是掺了□□,也能勾得人忍不住上前一探究竟。
石小荞随着他走到门口,刚要向外探看的时候,脚下乍然一轻,就像坐了“天地双雄”一般,人已经瞬间摆脱了重力的束缚,嗖的一下上升到了十几丈的高度。
故伎重施啊!故伎重施!若此时还觉得昨晚那个梦单纯就只是个梦,石小荞就一定是个大傻子。此时提溜着自己这人,明显是在知道她恐高的前提下,才故意拎着她有路不走偏用飞的,其心实在当诛!
在收不住的尖叫声中,灰师兄带着石小荞以高空滑翔的姿势又平着飞掠出几十丈,房顶和树梢和山谷在他们脚下飕飕掠过去,直飞过那片凌乱的乱石阵,到了石小荞千辛万苦穿出来的那片树林。
石小荞一边尖叫一边在心里想他这不会要把自己真的再扔出去吧?于是在害怕之中还不忘手脚并用一把攀在了他的身上,打定了主意死也不能让他再把自己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