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终结（2）（1 / 2）
艾希登堡的内部阴冷而潮湿。
因为艾希登堡是依山而建的，所以所谓的内部，指的和普通建筑的内部不同，而是指的珞珈山的山体内部，此时伊凡和佐伊就在山体中的一个向下的阶梯上，走在前面的佐伊披着红色的法袍，手里提着用魔法点亮的幽蓝色的灯光，身后孩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白白嫩嫩的小手里抱着一个头颅，如果是在森林里，简直就是能连大人都能吓哭的死灵法师组合。
在经过拐角的时候伊凡侧头看了下墙壁上像是烤炉门一样的金属方块，他们在进入到了山体内部后，貌似在稍微平缓一些的区域，都会有这样的金属方块，就在伊凡停下脚步思考到底要不要打开这块金属方块，看看后面的东西，以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时，佐伊的声音传了过来。
佐伊提着燃着蓝色火焰的风灯，站在伊凡下方楼梯的不远处，眼睛向上望着伊凡停驻的脚步，带着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开口：“要打开看看吗？”
“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厨房的烤炉。”
“量产奇美拉的道具之一，我想你也大概知道，血袭者就是靠第二次圣战创造奇美拉来驱逐魔族来起家的，这方面格洛里亚也挺讨厌的，不是吗？她跟那些发战争财的人贩子没什么区别，她从各种方面搜集来这些孩子，然后把他们制作成奇美拉，让他们成为自己赚钱的工具，你知道吗？即使是有着血脉融合天赋的人类，在这种人工合成的环境下，死亡率也高的惊人，而因为大量量产的原因，虽然她确实是人类第二次圣战以来最强大的魔法师，但缺陷率和失败品也很多，他们的尸体大多都没有被处理，就这么放在转化期的单独隔间里，”说着，佐伊已经提着幽蓝的风灯走到了伊凡身旁，伸手抓住金属板上的把手，向外一拉，金属板像是抽屉一样被拉了出来，在里面躺着的是一个看不出原型的东西，硬要说的话就像是一棵树长出了人类的手脚，最后被一把火烧成了煤炭的样子，佐伊却像看到什么好事一样，高兴的挑了下眉毛：“是转化失败的奇美拉尸体，你运气不错呢。”
“……运气不错？”
“我们血法师偶尔会来这里占卜——你可别小看占卜，占卜可也是魔法的一种，虽然时灵时不灵而且无法测准，但是据说魔力强大的人是可以应验的——那就是在这个走廊里走一圈，看到中意的箱子就拉开，如果是空箱子，就是运势占卜中的大吉，如果是转化失败的奇美拉，就算是中吉，转化失败并且肢体残缺的是小吉，缺陷的奇美拉是凶，如果要是运气不好，也就是所谓的大凶的话，可能会被碰到还没死透的奇美拉扑过来咬你，”说着佐伊笑了起来：“不过我倒是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事，只是听说有没死透的奇美拉而已，空箱子我倒是见到有人拉出来一个，不过那个好像还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空着的。”
“也就是说，这里的大多数箱子，里面都是失败品奇美拉的尸体吗？有这么多？我们一路过来已经有几千个箱子了吧？”伊凡虽然没有被面前黑焦的奇美拉的尸体吓到，但似乎被佐伊的话吓了一跳。
“怎么？终于怕死了吗？小东西？”佐伊说着，再次向楼下走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哦。”
“不是，只是觉得修当初能活下来也真是不容易。”
停了伊凡的话，佐伊的脸变的奇怪起来：“不容易……吗？也不见得就是了，我在刚刚接手修的联络人的时候，曾经听过这么一个传说，说是修似乎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唯独他不是从人贩子的手里买过来的，而是从一个北方领主的手里抢过来的。”
“……抢过来？”伊凡想了想，随即回答：“是不是还把一座山变成了盐？”
“变成盐？”佐伊愣了一下：“虽然格洛里亚有这个能力，再加上她那种性格，说不定真的干的出来，但是详情我也并不清楚，这是修对你讲的吗？”
伊凡没有回答佐伊的问题，因为刚才佐伊的一个无心之言，似乎让伊凡想起了什么，现在伊凡正侧头看着奇美拉的尸体向着什么。
“怎么了？”佐伊疑惑的看向了伊凡。
“没事。”伊凡摇了摇头，跟上了佐伊。
佐伊也没有追问，就这样两人又走了大概七八十阶楼梯，佐伊开口说：“那扇门后面就是最下方的炼金室了。”
炼金室的门是简单的木质，只不过上面画满了各种各样的术式，想要毁掉这扇门，恐怕比融掉一块金属门还要困难，伊凡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因为之前说过这扇门只允许自己进去，伊凡此时也不回头，径直向木门的方向走去。
“等等。”佐伊在伊凡进门的一瞬间，忽然叫住了他。
伊凡疑惑的回头：“还有什么事吗？佐伊姐姐？”
“我先前警告过你，说你转化的成功率异常的低，当时你的回答是‘除此之外你无路可走’，”佐伊将自己的风灯散漫的拎在大腿边，双眼凝重地看着伊凡：“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不，佐伊姐姐，我确实无路可走。”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当是这样吧，但这绝对不是唯一的理由，也不是你真正的理由——你之所以来到这里，之所以满不在乎奇美拉转化的高风险，那是因为，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掉你自己。”
伊凡微笑了一下：“如果要自杀的话，方法多的是，我何必选这么麻烦的方法。”
“你杀不了你自己，因为你的生命，是你珍视的人活生生的割断了喉咙换来的，所以你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死法，由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机会下，把你确切无疑的杀掉，这样你才能告诉，不，是欺骗自己，不是我的错，我努力过了，但结果如此——你敢说不对吗？”佐伊瞪视着伊凡，咬牙切齿的说。
伊凡带着不变的微笑，把佐伊的话原话奉还：“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当是这样吧。”
“我感觉刚才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你打我主意的论调呢。”
伊凡刚刚进门，随之见到的就是格洛里亚披着白色的长褂，叠着腿坐在工作台前的，脸上的愤怒微不可查，甚至带着微笑看着伊凡，伊凡笑了笑，虽然格洛里亚表情做的不错，他知道格洛里亚不是真的生气。
“只不过是佐伊姐姐的一家之言而已，我又没有承认。”
“但你也没有否认。”
“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伊凡说着忽然问：“如果，我要是活下来的话，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