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伤害(1 / 2)
蓝宝趴在禾白怀里,揪着禾白垂下来的一缕头发,累得睡着,嘴巴微微张开,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
“吉菊。”禾白忽然轻轻唤了声。
抬起头,吉菊看着火光照映下抹上暖色的脸,笑了笑,“干嘛?”
淡色的唇张了张,又闭上,禾白摇了摇头,侧过头,看窗外的月牙。
顺着禾白的视线,吉菊看到素白的月光踮起脚尖落在窗台,有雪飘进来,落在红色的火焰尖上,化成缕缕白汽。
手心里落下一点冰凉,形状和天边的弯月一样。火光在眼尾出跳跃,溅起猩红的火点。
禾白把怀里的蓝宝抱到床上,掖好被角。
身后黑影沿着地面爬上白色的长袍,一个温暖的身体贴上来,有青丝垂落在手背上,不是自己是别人的,柔软的,凉凉的,想起冬天的第一场雪,那人看自己的眼睛。
禾白停住动作,保持弯腰的姿势不变,眼帘低垂。
脖子上微凉,雪落手心的触感。
耳边有潮湿温热的呼吸,柔柔地说着话。
“你说我用力的话,会发生什么?”
反手,禾白抓住那只柔弱无力的手,转过身来,把人禁锢在怀里,不让其乱动。
“吉菊”依偎着对方滚烫的胸膛,一点都不慌张,抬首看着对方,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素白的手捏着利刃,贴在青筋显露的脖子上,稍微用点力,就有红色渗出来,就像枝头傲雪的梅花。
不知道该拿怀里的人怎么办,怜惜、心疼,浑身都是刺,碰一下两方都受伤,但不愿意放手,又舍不得伤害。
纠结、踌躇,禁锢住在怀里,只能不让对方溜走,哪怕满手鲜血,也要把她留在怀里。不可能放手。
手里的刀,轻轻一划,带起一道血丝,血红的珠子,断了线,落下来,在白色的衣襟上开了花,却沾湿了眼角。
这个人,是自己用一颗真心喜欢这的,捧在心尖上,呵护了一辈子,最后却换来无法逃离的背叛。
怎么可能不恨呢?那些滚烫的鲜血,沿着皮肤,爬满身体,将心脏紧紧囚禁,族人的惨叫声回响在耳边,红色的火焰把黑夜的梦烧个精光。
“为什么不还手?”“吉菊”从禾白的怀里滑下来,挺直身体,仰头看着对方,“看不起?”嘴角弧度讽刺。
禾白抓住那只乱动的手,看着“吉菊”沉默不语。
对方不说话,“吉菊”也倔着,不肯低头。
终于还是禾白败下阵来。
“红锦。”
“吉菊”垂下头,咬着下唇,眼泪因为一句话,终于落下来。
骨节分明的手放在“吉菊”的发顶,轻轻抚慰。
“吉菊”用力捏着手心的刀,指尖泛白。
幽幽一声叹息,禾白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抚摸着柔顺的长发,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呢?”
“吉菊”把头埋在对方的胸膛里,鼻间全是对方的味道,心脏忍不住泛酸,如果那时候,两个人有一个退一步的话,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