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2 / 2）

最终，其实他也没能把彦佑怎么样。毕竟正如彦佑所说，他也只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凭他那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个性，就算是对宁儿有了窥伺，恐怕没等到几天，便佳人在怀，忘了。不过，也正好通过彦佑君，来给自己提了醒：动作得加快了，不然这误会就像是深渊一样，掉下去，便会越来越深，日后不可补救，那他与宁儿的未来，便更加难以筹谋了。

未时已过，润玉从省经阁回到了玉衡殿，换上了青衫睡袍，在吩咐邝露洒扫焚香之后，将魇兽牵到殿中，熄灭了烛盏，睡了过去。

迷，始为真，终为假。幻，飘渺无依。仙，来无影去无踪。虚，浮尘四海。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眼前已经不是自己所熟悉的神界璇玑宫。润玉在这虚幻的世界里，走了很远，除了脚下能让自己浮起来的水，没有什么其他的。

这，这是哪儿？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yǎo）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此乃太虚幻境。”冰冷的声音由远及近，润玉转身，看见一位身着深蓝鎏金纹袍的男子，从迷雾深处走过来。细细看来，这男子眉宇间竟有一股化不开的愁绪，轮廓，与宁儿，还有几分相似……只是，这从男子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让润玉有点紧张。此人，修为，居然，在父帝之上……

润玉整理好水袖之后，朝着这男子行礼：“小仙润玉，见过武涟上皇。”那人瞳孔之中若隐若现的出现蛇瞳，润玉从来没有如此肯定过，面前之人便是宁儿的生父——武涟上皇。

武涟看着这白衣上仙，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去世的妻子？柔儿，好像，也喜欢白衣，也是那么温润……武涟摇摇头：“起身吧，我已退隐，早就不闻天界之事，承不起夜神大殿一声‘上皇’。”润玉站直之后，武涟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润玉：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武涟笑了，只不过，是冷笑：“难怪，夜神大殿如此丰神俊朗，秋水为神玉为骨，果真是难得一见的俊雅之人。难怪，我唯一的女儿，对你死心塌地的，连我这个父亲的劝告都不听了。”

从心仪之人的父亲口中听到如此言语，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兆头，润玉皱眉：“宁儿，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闭关了，五千年一次的涅槃，希望她能在这涅槃之火里面挺过来吧。”

润玉不解：“可否请上……上神告知，这涅槃之火，究竟是哪几种业火组成？”武涟瞟了他一眼：“夜神大殿博古通今，连这涅槃之火，都不知是何物？也难怪大殿不知道，夜神修习的是水系法术，而紫英宁那丫头修习火系法术。这涅槃之火，乃是由香木为辅，加上八重业火，焚烧七七四十九日，乃是凤凰一族的秘传之术，也是它们修行的必经之路。只是……”

“只是什么？！”

武涟凑近：“紫英宁那丫头，自从被鬼气缠身以来，在这涅槃之火里，总要加上一味鬼火。自古神鬼两道不容，本座当初还真没想到那丫头能够通融这两道，只是，这次涅槃，时机不对，她心有杂念。若是受了伤，那便不太好了。”平淡的语气，不像是一个父亲在说着自己的女儿，反倒像是一个陌生人。

润玉闻道：“那，可有破解的办法？”

“自是有的，不过，得看她自己的意志了。挺得过来，便是修为更上一层；挺不过来，最坏的打算就是被这火烧成一只落毛凤凰，从上仙之境重新开始啰！”

心有杂念，是因为桐昆太子，还是因为，他……上皇此次将自己引入到这太虚幻境之中的目的是什么？

还在润玉心中念叨的时候，突然一股强大的水系灵力的气息向自己袭来。等他反应过来再避闪开，这水竟然凝固化成冰锥，直直插入刚刚他站过的水面。

润玉看向武涟，见武涟还未收回刚才攻击他的姿势，问道：“上神，这是何意？！”极冰斩，这可是高阶水系攻击法术，难道上皇，真的对他起了杀意：“润玉自认与上神从无过节，上神，何至于对润玉起了杀意？”

武涟听了这话，顿时化出了蛇瞳，在润玉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直直冲到润玉跟前，天知道，他忍住了多大的火气，才没有在刚刚见面的时候就把这混蛋给杀了：“夜神，莫不是在和本座开玩笑不成？当然，你和本座没有过节，但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别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