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蛇毒(1 / 2)
子时布星台
做惯了千年万年的布星挂月,本以为自己会如这寒夜一般,清寂,太上忘情。只是,润玉收回布星之法,轻轻掀开袖袍,看了看被紧紧绑在右手之上的姻缘绳……怪了,这已经是子时了,为何还是如刚才在后院那般燥热?润玉闭眼静心,口中念了好几遍清心诀,才稍微觉得平静了些。
今日兄长在将红绳赠与他后,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匆匆离去。就在兄长离开不久,旭凤一个人带着壶酒过来了,说是要畅饮。只是,这明显是一个人在拼命的给自己灌酒。润玉坐在对面,看着一言不发的旭凤,一个劲儿的给自己倒酒,自己不得不阻止他:“旭凤,你今日,为何……”
旭凤未醉,但是在感觉之上已经不甚清醒:“兄长,可曾有过心仪之人?”这一问,方才才随着紫英宁的离开而逐渐淡下去的红晕,又布上了润玉的脸,润玉轻咳,很显然是没有的。
旭凤摇摇头:“差点忘了,兄长是有婚约在身之人。也好,总比我那求而不得的好。”润玉问道:“旭凤,你乃父帝嫡子,位高尊居,喜欢上哪位仙子,便直接言说的好。”
旭凤叹了一口气:“兄长不明白啊,我已经很明显了,但是,但是她就是不开窍!”说到这个不开窍的锦觅,旭凤直接拿起酒壶向这白玉桌上一砸。
润玉心下无奈,自己对感情一事向来不懂,帮不了旭凤,只得在好生安慰旭凤一番后,提议旭凤到姻缘府向叔父请教请教。
“不必管他那劳什子婚约。”喜欢便是,喜欢吗?想起兄长匆匆离去前的那句话,润玉,即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这婚约乃是上神之誓,若是轻易退婚,那父帝,定是不会轻饶他。
神的一生,漫漫无期,不似人那般短暂。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寄在天后母子之下过日子,从来都是他们给他什么,他便要什么;旭凤喜欢的东西,自己更是想都不敢想,就连自己的未来的妻子,都不能自己做主。
而手上红绳,时刻提醒着,自己无意间看到的一幕:这鸳鸯红绳的另外一根,被兄长紧紧的绑到了手腕之上。
兄长……
不知何时,他已经随着魇兽走到了落星潭。也好,他靠在落星潭边上小憩,化出龙尾,浸泡在潭中。魇兽找了他身边一个舒适的地方,趴着睡着了。
即便是闭上眼,脑海之中,也是兄长的音容之貌,兄长,颇有女相,尤其是那双眼睛,满含情意……“我的玉儿这般好,不知怎样的绝世美人才能般配得上?”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润玉的耳边,宛若春风吹动湖面,咋起一圈圈涟漪。
这下,连小憩,都不成了。
润玉细细抚摸手上的红绳……若你是女子,那润玉,是不是,还可以肖想……
紫英宁匆匆离开,并不是由于感知到了旭凤的到来,而是洞庭水那边,好像有异常。自己当年走出洞庭湖寻找润玉之时,在洞庭湖周遭留了一道咒术,用以感知内部动态和外界入侵。
多年来,洞庭湖水系相安无事,今日,为何波动如此之大?
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渺,但紫英宁却怎的也不想再去那水下,去见簌离。他躲在湖边的灌木丛里面,窥视了很久,并没有发现天兵和鸟族的迹象。知是外界无事,正准备离开。
突然,她察觉脚下有动静,朝下看去,竟是一条竹叶青!
糟糕!紫英宁突然捂住胸口,胸口在那一瞬间仿佛是被冰封住一样的极寒,伴着的,是随即而来的头痛!该死的,这洞庭湖什么时候有了水蛇!
眼前的事物已经很不清楚了,恍恍惚惚,头昏脑胀,还要压制这极寒的蛇毒!她背靠着一颗岩石,正运气,突觉胸口一闷,灵力暴动,丹田气息及其不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血洒在湖面之上,颜色十分凄美。
“咳咳……”可笑,父帝出身蛇族,而她天生怕蛇,还母胎带毒,呵呵!还不等她嘲讽完自我,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这湖边。
见她倒下,那条在她脚边的竹叶青——彦佑这才幻化出人形,跑过去,用手探了探他的气息,不是很顺,幸好还活着,只是,他双唇发紫,脸色惨白,这明显是中毒的迹象!“喂!你要不要紧啊?喂!”只是看见他就毒发了,这究竟是个什么毒啊?不管了,先带他去见干娘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当紫英宁捂着头,不清醒地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从一片模糊逐渐变得清晰。红珊瑚,贝壳屋,还有,嘶~,穿着锦鲤红衣,黑长发的背影。
即使是再怎么不想见,这还是见到:“……簌离,又见面了。”
簌离背过身来,这浓艳的妆饰,让紫英宁诧异了:“……你动了禁术……”簌离冷笑:“谁不是呢?武涟上皇的帝姬殿下。”
“……什么时候知道的?”很平静的疑问,仿佛知道这一天早就会来临一样。
“刚刚,彦佑背着毒发的你,来到这云梦泽,”簌离有些迷惘,带着病娇,“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当年那个说要保护我的鲤儿,却又把他弄丢的人。”
紫英宁忍者头痛,与她辩解:“我说过很多次了,玉儿是九天应龙,不是湖底锦鲤。当年玉儿养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不断给他灌输错误的认识。你自己疯了,别带着玉儿一起疯好吗?!”
“嘘!”簌离示意她安静,“我们先不谈鲤儿,先说说你吧,殿下,你这身上的毒,若不是看了这禁书,我都不知道,竟是这蛇族的禁术,百花蛇毒!”
“单凭这蛇毒,证据不够。”
“你是神,却鬼气饶身!是鸟族,属火,再加上这百花蛇毒,不难猜出,除了当年武涟上皇的长女紫英宁帝姬殿下之外,还有谁,会集这些稀有之物于一体。”
紫英宁笑了:“你,知道了,又能拿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