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1 / 2)
秦千羽在凉州国大君府上住了下来,君夫人平时很忙,甚至要各处去巡视处理,毕竟在男人掌权的年代,一个女人行事并不是那么容易。秦千羽一个人留在府中修养,由小阮陪着,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秦千羽觉得还不错。她有央求梓忧派人去离都打听静王世子的消息,梓忧虽十分不愿,但趁着打探容殿下的消息顺带一下也不费什么事,就同意了。
时间长了秦千羽发现,这大君府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似乎已有不少人被淳于宥父子收买,府里真正属于君夫人的人已经不多了,一旦淳于宥发动政变怕是君夫人和她这个冒牌货难逃一死。
梓忧随君夫人出行回来听到秦千羽的话禁不住的笑起来,“秦姑娘大可不必担心,虽然这大君府中危机重重,但是他们是不敢轻易动手的,凉州国的百姓这些年来一直感念与夫人的T恤和照拂,人人安居富足,对夫人很是臣服。再加上夫人兵权在握,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而且,授命玉符在手,他们找不到玉符,便不是授命君主,没人会承认的。”
“还有授命玉符?我想知道我们这里是不是产玉啊?能不能帮我也搞一块上好的红玉,我想自己打磨制作一块玉佩送人。”秦千羽立即来了兴致,从座位上跳起来围着忙碌的梓忧打转。
梓忧站起身来,打趣她道,“怎么?要自己做了送给心上人啊?”
秦千羽听到心上人三个字忍不住的心痛起来,她神伤的坐下,她哪里还有什么心上人。说不定离少恒已经将她忘记,说不定已经娶了青青。
夫人自屋外进来,看到秦千羽坐在座位上发呆,忍不住心疼起这个孩子,小小年纪若非遭遇非常又怎么会如此老成,她曾听秦千羽说过慕辞面临的丧亲之痛,想必那也是十分伤心的吧。“我们的容殿下这是怎么了?”
秦千羽见是夫人立即站起身来,“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对了,夫人……”秦千羽刚想要问夫人要一块红玉一想到离少恒就住了口。
梓忧朝着夫人福了福身,“夫人,她呀,是想要一块上好的红玉自己做了送心上人呢。”
夫人宠溺的笑了笑,“这有什么难的,你去库里调一块过来,再找个老工匠教她便是。”
“千羽天生愚笨,不知道能不能做的好,还是不要浪费了一块美玉了。”
夫人笑笑拉过她,“玉石在凉州国不算什么稀罕物,你是怕这玉做出来不好看吧?可是,一切贵在心意,其他的都不重要。对了,听梓忧说你一直呆在屋子里不曾出去,这是为何?”
秦千羽无奈的笑笑,“其实不是千羽不想出去,而是千羽生来路痴,出了这个院子可能自己就走不回来了,所以还是呆在屋子里的好。”
梓忧听到简直惊呆了。夫人也忍不住好奇,“怎么会呢?”
秦千羽无奈的笑笑,她也不知道会如此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基本上来到这儿以后就变成了这样,置身于一点感觉四面都是转的,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夫人很是和蔼,“没关系,你可以叫小阮跟你一起出去走走。这里虽比不上离都,但风情还是不错的。”
秦千羽点了点头,可她额头上难看的疤痕让她渐渐有些不那么喜欢见人了。
夫人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拉着秦千羽给她讲慕辞小时候的事,总是说着说着就会忍不住落下泪来。
风和日丽的天气,秦千羽听小阮说梓忧跟夫人又出去了,秦千羽便拉着小阮让她带自己四处去走走。
小阮想了想,“这附近最好玩的莫过于荷花淀了,现在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芳香四溢。”小阮很是开心,反而是秦千羽一阵神伤,桃花峪桃花落尽的时候她离开了离少恒,如今已是荷花盛开的时节,自己却真的成了那个与他生离的人。小阮见她又失神了,忍不住的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没事,对了,在这里并不觉得有多热,为什么荷花就已经开了?”秦千羽确实没觉得这里炎热。
小阮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池水之上甚是温热,所以荷花开放。实际上,凉州之所以叫凉州就是因为即便是炎炎夏日也不会炎热不堪。”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牵着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这年龄公子有些离方一样圆圆可爱的脸,样子很是甜美,但听话语却有着离成一样稚嫩的心。
小丫头圆圆的眼睛,单眼皮,脸上有些婴儿肥,脸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只见小阮上前施了一礼,“小阮给宥殿下、宁殿下见礼。”
秦千羽看他扶起小阮,这才正式的见过慕辞的堂弟淳于宥,大司空淳于安辰的儿子,秦千羽盯着他看了许久。淳于宥被她看得极不自在,“怎么了?容殿下,我脸上有话吗?”
底下站着的小个子淳于宁笑道,“定是容殿下也觉得哥哥甚是好看,所以就多看了几眼。其他的女子也都是这么看着哥哥,让哥哥很是心烦的。”
淳于宥张了张目,“就你话多。”回头看了看秦千羽道,“容殿下可是要去荷花淀赏花,我与小妹正好没什么,不如一起去?”
“那正好,我初来乍到对此地不熟,有你们在还可以给我好好讲讲这里的故事。”秦千羽虽然知道夫人与他们对立,也担心他们会伤了容殿下,可秦千羽似乎并不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他们的样子的确不像坏人。
秦千羽随他们出了大君府,街上不像离都那样街道规整,街市像条羊肠小路一样弯弯曲曲,虽然窄小但大家排放摊位却都整齐划一,南来北往的井然有序。淳于宥担心淳于宁走失,遂一直牵着她,可是这小姑娘什么都想吃什么都想买。
秦千羽让小阮帮着买一些水果,但可荷花淀的时候,他们捡了一处稍微平整的大石头坐了上去。绿柳下闻着荷香就着和风很是惬意。
秦千羽本打算拿橙黄的果子给淳于宁,却被淳于宥抓住了手腕阻止了,“宁儿身子不好,这水果大热她吃不了。”他完全不顾淳于宁快要撅上天的小嘴,硬是塞给了她一块糕点。
“容殿下在外过的不好吗?”淳于宥拿起秦千羽的果子吃了起来,“方才我按住你手腕的时候,感觉……感觉那不像一个男子的手腕。”
秦千羽怔了怔,只记得跟他们一起出来玩却忘记了要防着这一层了。她低下头装作没听见。
淳于宥没有再继续追问。他陪着淳于宁一起放了会儿风筝,因此遭了秦千羽许多白眼,理由是风筝都是春季放的,哪有这个时节放风筝的。可淳于宥却不以为然,风筝是御风飞行的,只要有风自己有兴致什么时候都可以。秦千羽忽然不知道是自己变笨了还是这家伙太聪明,自己竟然说不过他。不禁开始为慕辞担忧竟有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
淳于宥玩累了就让小阮陪着淳于宁,自己则坐下来陪着秦千羽看荷花吹风。淳于宥干脆捡了块光滑的石块躺了上去,姿势相当悠闲。秦千羽望着远处奔跑嬉闹的淳于宁,觉得如果是有一日能与离少恒这般望着孩子,秦千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时慌了神手里的吃食也掉了。
淳于宥从石头上坐起来,“一直没得机会问你,你额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被人追杀掉落崖下,被人救起时撞的。”秦千羽只忙着捡拾掉在地上的吃食,将它们收拾干净。
淳于宥听完她的话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哦?可是我听闫大夫说,你头上有两次很重的伤,第一次本来就已经难以活命,但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第二次又撞在了同一个地方,若不是有人用了给猛兽治伤的药,下了狠手与天赌命,你也很难活下来。”
秦千羽听闻也觉得甚是苦涩,这秦家大小姐的命还真是不好,“是啊,能活下来还真的不易。你去打听过我?”
淳于宥无害的笑笑,“怎么样你都是凉州国未来的大君,我去打听一下你的伤势也不为过。”淳于宥踱步到荷花池边站定,“我原本以为你这瘦弱的身躯可能无法担此大任,但听说了大殿上你一人力挽狂澜劝退了跋扈的曲大人,我又觉得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怎么?你难道不想……”秦千羽一直听梓忧说起淳于宥狼子野心,可现如今听他的口气倒不像是那般窃国贼子。
淳于宥回头看到她疑惑的眼,勾唇一笑,“人人都道我淳于宥狼子野心,一直觊觎大君之位,其实,众人看到的都是真的吗?又有谁知道人心如何?难道这世间最难测的不是人心吗?我可没什么宏图大志,之所以事事争强,不过是想让我的父亲竭力护佑凉州罢了。如今你已经回来,那我就可以去过我闲云野鹤的日子了。”
秦千羽正在想法子辨别他话的真假,忽然被淳于宥一把推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刚反应过来就见他强支在自己的上方,手上已经握住了一支箭,秦千羽想要起身却被他喝止,“别动。”他翻身蹲在了秦千羽的身旁,检查了一下箭头,然后用它划开了自己的手掌,只见鲜血流下来的时候他轻呼了一口气,然后不由分说的将血染在了自己胸前。“一会儿我会大呼着将你抱回去,你只需要装作中箭伤势很重的样子就可以。”看到秦千羽不解,“来不及给你解释了,你要是不会的话,那就干脆装晕。”说着将秦千羽从地上毫不费力的抱了起来却装作很吃力的样子,“容殿下,容殿下,来人,来人啊,容殿下中箭了。快来人啊!”边说还边往人群中跑去,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小阮跟淳于宁听到叫声慌忙跟了过去。
淳于宥一直抱着秦千羽一路狂奔回了大君府,小阮紧赶慢赶带着淳于宁跟在他们后面进了大君府。淳于宥一直将秦千羽带回了她住的房里,“喂,你可以下来了。”秦千羽闻言睁开眼看到淳于宥一脸嫌弃的模样,秦千羽从他身上下来,就见他立即握紧了拳头疼的龇牙咧嘴的,“我以为你不会觉得痛的。”秦千羽立即去房间里找药。
“敢情不是你真的受伤,我也是血肉之躯,凭什么不会痛?”淳于宥缓了缓神,看着秦千羽不慌不乱的翻找着要用的东西。不一会儿秦千羽就拿来了药酒,赶紧的棉布,药粉之类的。她拽过淳于宥的手,拿着烧酒就打算直接浇上去,吓得淳于宥赶紧将手抽了回去,“你干什么?”
“你的手伤了,给你先清洗一下然后上药包扎啊!”秦千羽想了想自己的步骤似乎没错啊,“手伸过来。”
淳于宥哪肯啊,“你说的那是受了重伤的,需要拿酒清除残留在内里的脏东西,我这只是皮外伤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你这要是一浇上去,我不得疼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