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柳掌柜“溺死”(1 / 2)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乔兰庭坐在院内帮衬着白大婶摘菜,外面忽然响起阵阵惊呼声和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引得乔兰庭黛眉一拧,心下一沉,心中暗道难道是慢姑娘又发病了?
思及此,乔兰庭站起身顺手拍了拍馥儿的肩头,“馥儿,起来跟我去瞧瞧。”
“大小姐,奴婢不想去了...”馥儿垂丧着头,小手不安地扯着豆角,瞧着模样应该是昨日的事将她吓得不轻。
乔兰庭无奈只好招呼着小七陪她一同前去,朝着白大婶留了一句去向便要出门,谁知素来不过问乔兰庭私事的白大婶忽然唤住了乔兰庭。
“兰儿,俺知道你是个有主张的孩子,但万事小心,近日和城的事只怕没那么简单。”白大婶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乔兰庭的肩头,满面担忧地嘱咐道。
“义母您放心好了,兰儿一定会格外小心的。”乔兰庭微微颔首,笑吟吟地应了白大婶的话,说罢便携小七拂袖而去。
白大婶看着乔兰庭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继续摘着豆角,瞥着馥儿垂头丧气的小模样,时不时出言安慰几句。
乔兰庭拉着小七出了家门后,便瞧见好些人都朝着不远处的河湾走去,那里是家家户户妇人平时浣洗的地方,难不成有人溺死了?
思及此乔兰庭心下一咯噔,心头弥漫着异样的情绪,她跟着看热闹的众人凑上前去,只见岸边躺着一个身着墨绿色衣裳的男子,他已经没了气息。
男子衣不遮体,只是笼统的挂在身上,他双眸圆睁,嘴巴微张,似是死不瞑目,还有话要说一般,实在是骇人的紧。
周围的人几乎皆是瞥了一眼尸体,转身就寻个地方去吐了。
乔兰庭倒是没什么不适之感,她虽是中医专业,但对人体解剖学也挺感兴趣的。起初见到尸体极其害怕,吐到饭都吃不下,整夜整夜做噩梦,后来习惯了就无所谓了,甚至还可以一边看着解剖一边吃饭。
听着周围的人说,不知是谁家妇人来此洗衣服,发现了水里漂浮着一具尸体,打捞上来才发现死者是柳掌柜,就是前几天那个广做善事的柳掌柜。
乔兰庭虽有些意外也并不震惊,如若柳掌柜也有一封遗书,那么葛掌柜与柳掌柜的两个案子完全可以并案调查,且可以直接定为谋杀案。
因为柳掌柜两手张开,口眼微睁,肚皮略胀,五官中只有鲜少的水滴流出,若说这是溺死也不尽然,可若说是死后丢到水里,却也不全是。
凶手太聪明了,他应该是在柳掌柜半死不活的时候将他丢到了水里,造成溺死的假象,但若是验尸必定会发现柳掌柜不单单是死于溺死。
最重要的是古代破案工具落后,难以追溯根本,这会使得凶手依旧逍遥法外。
“唉,好好的人怎么这就死了啊!”
乔兰庭身旁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乔兰庭循声望去,竟是孙大叔。
孙大叔的目光落在柳掌柜的尸体上,不住的轻声叹息,神情略有几分悲痛,他这幅神情的确不会引来旁人的怀疑,但足以引来乔兰庭的怀疑了。
乔兰庭面上虽无异样,可心下却疑窦骤生,在场的百姓皆是不敢正眼瞧这具尸体,瞧上一眼便捂着嘴巴去一旁吐了,唯独孙大叔一人敢。
若说是因为孙大叔早年做过山贼,杀过不少的人,自然不会畏惧尸体倒也不是不可信。只是从良这么多年了,贸贸然再见到身体真的会如此淡定?
乔兰庭对孙大叔有了怀疑,自然就会愈发仔细地打量着孙大叔。她瞥了一眼孙大叔身上的衣裳,她记得孙大叔一般三五日才换一次衣服,而他的衣服昨天似乎只穿了一日,而且若是乔兰庭没有记错的话,柳掌柜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乔兰庭曾在刘寡妇家看到过,那时牛翠花说这是孙大叔定做的。
乔兰庭心下一咯噔,脑子仿佛通了气儿一般,一连串的细微之事蹭蹭蹭都冒了出来。
前些日子去集市,明明是初春季节,可孙大叔的刀上却有蝇虫,若说是孙大叔不注意卫生的话,那么乔兰庭杀害彪形大汉的发簪虽过水冲洗,可发簪依旧会招来蝇虫是因为什么?
只有一个答案,都是因为曾沾惹过血!
那日乔兰庭被衙门的人带走,途径孙家的时候,孙月慢拉着孙大叔的手说话,摇摇晃晃间乔兰庭似乎瞧见了孙大叔手臂处有伤,那伤口绝对不会是做农活而伤,倒像是被人抓伤的。
而且昨夜她回家时路过了柳掌柜的铺子,当时他在写着什么东西,若是乔兰庭没有猜错,那应该就是遗书!
可若是遗书的话,应当是有人在逼着他写,而那人应该是藏在乔兰庭路过时没有发现的地方。都怪自己当时满心顾着馥儿,若是肯停下脚步进去瞧一瞧,说不定还能救下柳掌柜。
乔兰庭瞥了一眼身旁的孙大叔,见他脚踝处微微浮肿,心下一沉,手下都泛起了凉,她略有不安地往小七身上凑了凑,小七见此一愣,眸光闪过一抹羞意,可当他指尖触碰到乔兰庭指尖时,那份冰凉引得小七面色渐渐凝重了起来,他能感觉到乔兰庭心中的恐惧。
小七迟疑了良久,修长的手指僵在半空,心中思量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做,若是依他心头最强烈的念头,便是将乔兰庭的手一把攥住,可是他心中有个声音时时刻刻警醒着他,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