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交际花（2 / 2）

齐帝也非无故将魏隽遣往西北一带，只是终归是因其手下权势过大，手持重兵，功勋可抵半壁江山，如此一来，怎能不叫人生惧，不如夺其一半的兵权，况晋中一代常有事出，任其挡北面之敌，于国于民，也可安矣。

王开口：“朕深知如此，魏将去国而御北敌，若穆晋攻之，则齐守之不及，防患于未然甚于亡羊补牢。”

太尉曰：“陛下英明，只是朝中无人，梁火势甚旺，不可不灭，望陛下思之。”

齐帝垂眸。

一个身影提步而出，大殿下齐按深伏恭声：“父皇，依儿臣之见，如今梁如干柴，而齐为烈火，触之则燃，远水不救近火，而王朝之战，怎能总是依附魏将。儿臣自请出兵梁国，以报齐梁之仇一雪前耻。”

王睥眼，众卿寂，蟒袍自玉墀横扫过，齐帝起身，目横扫过二三皇子，而垂眸淡淡：“齐按你守在幽都，若幽都无人，则我大齐危矣。”

朝下微响动，而有窃窃之音。

齐按俯首贴玉阶：“是，陛下。”

王望向一众：“顾相。”

顾汶提步而出，掌心玉笏颤颤：“臣在。”

“你觉得如何？”

相国垂眼瞥见齐君蟒袍衣摆一角，他斟酌开口：“依臣之见，不若由二皇子领兵，再寻一能将于其左右。二皇子殿下素来骁勇善战，此番出兵梁国，定能战胜归国。”

王曰：“善。”提声道：“二郎。”

原本立于一侧的男子面色略显苍白，他自列而出，拱手道：“儿臣愿领兵前往。”

齐王点头，目光逡巡而过，忽开口：“楚卿。”却见齐叛身形微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而四指渐蜷曲。

被临时点了名的国师拢袍出声：“臣在。”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前方顾汶那顶起伏不定的乌纱，沉声道：“臣，愿往之。”

临下朝之际，自御道纷纷以出，顾汶拍了拍楚淹的肩，说不清是不是带了几分的幸灾乐祸：“此番伐梁凶险，国师大人还是要好生当心，梁人狡诈异常，据说去梁者十人只归半。”

楚淹道：“我之梁去齐，这国政也就托付相国了，虽说凶险异常，但也不比相国大人辛劳。朝内起伏动荡，况是内忧外患，凶险不比外朝，国师还得好生找看着三千食客，世道艰难啊。”

顾汶磨牙，却找不出话来刺他，忽抬头一惊：“你是和齐二殿下。”

楚淹蒙了：“是啊。”

他摇首，转头拍拍他的肩膀，转头走了。

沉默是杀敌最好的利器，楚淹如今深有感触，就光凭着顾汶一言不发满脸遗憾哦你真惨惨到我都不想骂你了的表情，他就觉得有些慌了。

自管家打听的小道消息称，齐二殿下，齐叛，齐王与齐王后燕姬之独子，王后早逝，而齐叛流落他乡数年。至于五岁为人自外乡寻得，并带回齐国，其生性勇猛不惧，聪慧过人，相貌英俊却含煞气，生人不敢近之，后齐梁联姻一说，原是梁帝十三子与齐国二皇子皆为姻缘，不料中途梁十三自缢而亡，齐梁交战数载，齐国终败，而齐二殿下则为质子送往梁国，数年后归朝至今。

楚淹指尖旋着半寸单薄的纸，眸色一寸寸加深。

次日便前往拜访齐国二殿下的府邸，不料却走了个空，管家禀告说是城东的王孙公子请殿下去喝送别酒了。

第三日楚淹又前往，管家说城北的太尉之子去给殿下送行了，第四日是星纪大街的商户朱老板，第五日骠骑将军的独子邀请殿下一聚，接连几日直到出征日都是如此，他略带郁闷地盘坐在榻，书也读不进去，唯见着几千米外的幽都交际花听着老管家的汇报唇角慢慢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