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兵（1 / 2）

朝堂之上，群臣趋步而入，百官朝仪叩拜，齐帝面南而揖于臣下。

楚大夫执笏立于左列末端，一众皆垂首不见帝君神色，而鬓角冷汗濡湿。王目无波澜，声如洪钟：“秦成联盟以攻齐，如何哉？”

大将军拜倒于朝：“依臣之见不若由荆将领兵，自南攻迎成秦联军，臣等则由西南直击秦国都城，想来秦军兵力皆往西北攻齐之盛京，定是顾之不暇。”

太尉却道：“不可，若是如此耗散兵力所谓，众人皆知，齐处疆界之间，南有成秦，北有晋，东制以梁国，如今闻西北穆国叛乱，穆王又是无孔不入，若出兵抗联军，则臣恐为穆晋所伤，望陛下思之。”

大将军提声：“太尉大人如何知晓，我大齐拥兵百万，皆狼虎之态，未曾有战败者，况区区小国，也敢犯我边境，若不以强力制之，怎能知晓我强秦之威，若非如此，更多跳梁小丑来乱我国威，此难道为太尉所愿？”

太尉冷了声：“齐国确为众国之首，而数年来独霸诸侯，只是如今天下格局骤变，西南有秦变法惟新，西北有穆起义，且不知名妖物皆出，不可不防。”

“妖物，妖物如何？若训练得当，任是鬼怪皆可屠。”将军道。

齐大皇子垂眸，眼角泛讥诮，齐二于一寸之外望向其兄长，长睫密密遮掩了情绪。

眼见着言辞愈激，上卿大夫提步而出，举笏道：“陛下，臣有一言，不若遣人游说秦成两国，若不得成再攻打也无妨，若贸然如此，伤民愈多，且状况未知。”

王点头，扫向一众权臣：“谁愿往之？”

楚大夫掌心攥了冷汗，他微微敛袍，而笏紧扣于十指，随着一声响动便见着紫金冠发的玉面郎君撩袍拜倒在金宇殿前。

他一寸寸抬眼，攥拳而声沉：“臣愿往。自请于秦，不就不归。”

众人窃窃私欲，人问其何者。

齐王曰：“尔等何恃？”

楚淹曰：“臣尝侍于秦君，知其为人也，刚愎自用，好大喜功，而生性暴虐，但却也通理，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则秦成之军可退，况臣曾结怨于秦民，知其现状若何，若以礼劝成君，或可与言之。”

王曰：“如此，便往。”

鸣钟振铎，旌旗声猎猎，三十万铁骑自西南而来，呈纵横之态，眼见数千白鸽抛向天际，在天幕印下一片血色。十里连营的兵气凝金戟，剑指苍天，自远郊一人踏马而来，扬鞭间意气顿生，马上人紫金冠隐隐发亮。

便有士卒窃窃私语，有人推测是秦王传唤，颜色带了几分暧昧。

但其却直往成军营帐而去，有人禀告秦王。

秦王却是若有所思。

楚淹行至两军之间，而为人拦于帐前，他拱手道：“鄙人为齐使，奉齐王之令特来进见成王。

侍卫前去禀告，而不多时请楚淹入帐内。

成王曰：“楚卿何故？”

他撩袍而拜：“臣思之成秦之攻齐，甚觉不可。”

王微怒：“何者？楚卿先是言合纵有利于孤，如今又是道不可以为之，为之若何？”

楚淹道：“若以此攻齐，君觉胜者几重？秦成之力本因交战多年而疲乏，而齐国军力强盛，以孱弱之躯击巨人之拳，不若以小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