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二魂？（2 / 2）

“我是原先的你啊。”

“那我又是谁？”楚淹睁着眼，恍惚道。

“你是后来的我。”

他沉默了半晌，忽的就支身朝外走去。蓬牖骤开的一刹，数万阳光涌入室中，洋洋洒洒地照亮一屋腐尘，灰烬沉涌：“那你会对我做什么？”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

楚淹动了动唇角，终是问了出来：“你能知道你和燕丹的关系吗”

姬妲却沉默了，没有开口。

楚淹继续道：“他叫你哥哥，你应了。”

姬妲回：“嗯。”

很显然他并不想提及此事，于是楚淹也不再追问。姬妲忽开口：“看那边，有人在看你。”

楚淹抬眼，恰好望见几米之外背着包裹抱篮，为族长劫持的女子。四目相对，她扔了篮就跑，楚淹则于其后穷追而不舍。

“大侠。”那女子终是避之不及，靠着树干喘息，断断续续解释道：“大侠我是被逼的，杀人犯法的买卖我从来不干，我去找我尚未成亲的夫婿，中途被恶人推入河中，致使银财尽失，只得暂时歇宿在这空屋，织锦卖桑以赚两三银两留作盘缠。

“沿途救了一只伤痕累累的猫头鹰，养至伤成，不料那鸮兽却恩将仇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人形，还霸占了我的空屋，挪了一个棺材进来。”

“我知道，那姑娘为何不逃？”

她道：“我也想啊，谁知道那鸮化了人形还日日夜夜盘旋在我屋外，可能是原形是鬼鸮的缘故，那么多天了，我从来也没有见他睡过。”又嘀咕着：“莫不是那鸮人看中我年轻貌美就起了凡心。”

“鬼鸮乏困之时也自然会睡去，只是与人不同，他睡时一眼睁一眼阖，交换休憩，即使是化为人形也依然如此。”姬妲提醒。

幸是女子未曾听到，只是见楚淹敛眉应了一声，并未多言，他忽问道：“姑娘往何处去？”

“秦国宋都。”

他又问：”姑娘是哪国人？”

农女答道：“秦国。”

“那便一道吧，由你带路，行程也不至于偏差。”

她讪笑着点头：“那......那好吧。”

“浔山楚淹。”

“赤城柳纨 。”

“幸会”

姬妲惊异地数着摞了几层的碗，唇角微微抽动，愕然感叹：“这得是多饿。”楚淹端了笑，半垂的眼睫微微掀起：“还要吗？”

柳惜风点头，口里含糊不清，咽下一大口。

姬妲嘀咕道：“怕不是个饭桶。”柳惜风的手一顿，顺势滑过碗盘掩饰了方才的走神。

楚神仙微笑：“五文一碗，姑娘食了九碗，今个心情好，给姑娘凑个整，一共五十文。”

柳纨手一抖，将碗推过，“这碗还没碰，能退吗？”

忽就清醒过来，一声惨叫：“公子哇。”

楚神仙纹丝不动，微笑道：“姑娘打算分期还是一次性付款？”

柳纨忽的就变了神色，微微蹙眉，丝帕自指尖抹过水泽，而香艳脖颈莹白一片，若柳扶风地拈帕，眸漾春水如素：“楚公子。”

楚淹面色不变，礼貌假笑，抱着一贯秉持的思想，敌不动，我不动。

姬妲啧了一声：“美人计哦。”

终是柳女甘拜下风，抱了拳，微微呛声：“改日，分期再还。”

楚神仙笔墨递上，柳纨一笔勾过，落下三字浓墨沁入白宣，龙飞凤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