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化(1 / 2)
天色逐渐暗下去,桔梗可能是和犬夜叉在一起耽搁了时间, 晚上并没有到山洞这边, 直接回了村落。
周围静悄悄的,连村民们耕田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飞鸟用木柴扒拉着火堆, 没发现任何残留的火星。他熄灭篝火主要是怕山洞太亮引起注意, 但现在事件已经过去,他该重新生火了。不过他手里没有任何工具,连钻木取火都要两只手呢。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回到鬼蜘蛛的身边。
“也许我就要走了。”飞鸟开口道。
鬼蜘蛛的眼神黏了过来。
“如果是犬夜叉, 他应该能把我护送到大城镇里去吧。”飞鸟托着下巴,并不在乎把计划告诉给鬼蜘蛛, 他反而很期待鬼蜘蛛会有什么反应。
“不……”强盗艰难的发声。
“不想我走吗?”飞鸟卷起自己稍微长了点的黑发:“抱歉,我可不想在这个山洞里一辈子, 如果能到城镇的话, 我就有把握让城主乖乖交出位子来。说不定到时候我会回来找你呢。”
飞鸟趴下身子, 温热的吐息就在鬼蜘蛛的耳旁:“然后给你专门安排几个侍女,如果怠慢你, 就把她们扔出城去。你觉得怎么样?”
不想要女人, 只想要你。鬼蜘蛛的眼神炙热无比。
飞鸟笑了几声, 眉眼间流露出对未来的希望之色。
鬼蜘蛛的心剧烈的跳动着, 他不想像飞鸟说的那样活下去,如果他拥有一个像妖怪那样强的身躯, 他就可以掠夺城池, 到时候, 井上飞鸟就是他的大名夫人。
犬夜叉这种碍事的家伙会被他亲手撕碎!
强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心中的怨念也越来越强盛,而此时的飞鸟,也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鬼蜘蛛的身上散发着朦朦胧胧的黑色雾气,已经达到肉眼可见的地步了,而这股怨念,再次吸引着周围蠢蠢欲动的妖怪。
“怎么回事?”飞鸟惊讶的看着这个男人,他连忙向后,恍惚间又听见了古怪的叫声。
“你……难不成,这些妖怪是冲你来的?”黑发少年终于反应过来,“失策了!”
怪不得村子周围的妖怪会越来越多,怪不得每次桔梗都要出去巡查。源源不断的妖怪被鬼蜘蛛吸引而来,怎么可能杀的干净。
飞鸟不敢想象如果犬夜叉没来会是什么情况,他可能在白天的时候就惨死在山洞里了。
“可恶,居然是这样。”
飞鸟费力的支撑起身体,眼中已经闪出决断:“既然是因为你,那就别怪我了,刚才说的也都忘了吧。”
作为一个异世来客,他才不会为了一起住几天的伤患搭上性命。
如果那些妖怪全都涌进山洞,那飞鸟必死无疑。
“呵呵呵……呵呵……”鬼蜘蛛的喉咙里不断溢出笑声。
他早已了然,也明白井上飞鸟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飞鸟会逃走。可是一个残废,能逃到哪里去?
然而飞鸟的脚步停顿了,锋利的石刀从他的袖子中滑落,被他紧紧握住。
显然,这位“残废”也意识到了这点。
只要把源头解决掉,不就好了?这样他就不必拖着残破的身躯逃离妖怪的追猎……
鬼蜘蛛被飞鸟的回眸惊艳到了,他站在洞口,身上披着月光,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饱含杀意。
虽然都能在困境中编织未来的歌,但飞鸟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他是将猎物穿刺起来的伯劳,不折不扣的屠夫。
鬼蜘蛛毫不怀疑飞鸟会用那把刀砍向自己。
上一秒还说着“回来接你”,下一秒就能把血放个干净,真是……迷人。
踉跄的脚步声是他的催命符,飞鸟一步一步折返回来,手中打磨精细的石刃反射着属于月亮的寒光。
终于,伯劳停在了蜘蛛的身旁。
“你做好准备了吗?”他问。
“嗬……”
“死在我手上也挺不错的,我动作很快,几乎不会让你感觉到痛苦。”
飞鸟垂眸,眼中没有丝毫怜悯,让他看上去像是无情的神明。
石刀高高悬在鬼蜘蛛的脖子上。
三、二、一。
飞鸟用力的挥下去,瞬间,石刀插入了厚实的草席。
神明跌入凡间。
他拔刀,看了鬼蜘蛛最后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你……会……后悔……”鬼蜘蛛嘶哑的嗓音在他背后响起。
飞鸟没有回头,他挑了根最长的木柴,拄着它用最大的力气向洞口外逃离。
这还是他这些天第一次出洞,皎洁的月亮悬挂在天上,时不时被云层覆盖,周围的树丛沙沙作响,暗藏危机。
荒凉又贫瘠的土地上只有飞鸟一个人,他看见了远处尖尖的房顶,那是桔梗的村落,桔梗一定在那里。
眼下只能靠巫女大人来救命了,飞鸟打起精神,极尽小心的不发出任何声音,然而他还是晚了。
大批大批的妖怪随着云层降临在大地,不似人类的叫声让人脑仁发疼,飞鸟屏住呼吸躲在最近的树丛里,亲眼看见那些丑陋狰狞的怪物们蜂涌进洞穴。
鬼蜘蛛会死吗?他到底为什么招惹了这些怪物?
无数疑问在心里盘旋,可飞鸟没有时间去思考,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跑到桔梗那里寻求庇护。
他趁着妖怪们都往洞口去,立刻从树丛中脱身,踉踉跄跄的往村落的方向赶。
太远了……仅仅两千米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鲜血一滴一滴从他的袖口低落,全身没有一处不在疼痛,但飞鸟咬牙忍着。
他不能死,死前还是孤身一人,那不是太可笑了吗?
飞鸟不怕死,但他怕自己是一个人死去,他还没有寻找到自诞生之初就一直为之执念的爱,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
血液蜿蜒成了一条扭曲的小道,惊人的震颤从山洞爆发,地面在摇晃,树叶在摇晃,连月亮都要坠落。
飞鸟一下子跌在地上,只感觉浑身温度都要被寒风带走了。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裸露出的肩膀,新生的妖物就在飞鸟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