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1 / 2）
一、
今天的天气久违的晴朗, 只可惜飞鸟一直待在地下酒吧, 根本没机会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
他现在已经把全身心都投入到攻略死柄木弔上了。
有了“至死不渝的爱”, 让死柄木在一周之内快速放松警惕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飞鸟要做出的牺牲有点大。
“听说了吗？雄英为了一周后的体育祭, 给每个英雄科的班级都开展了特训哦。”飞鸟晃晃手机，上面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景色有些像训练场地, 只不过这片场地被糟蹋的有些严重。
不是焦了一块就是被冰锥拱起, 完全一副饱受蹂躏的样子。
“你有想法？”死柄木问道。
“没有，我就这么一提。”飞鸟把视线移向别处。
黑雾倒是很懂：“井上桑只是想出门了吧。”
“啊——什么都瞒不过你。”飞鸟趴在了柜台上，“我好无聊啊。”
“我看他是想去雄英找欧尔麦特了。”死柄木冷笑。
飞鸟神情一滞。
“果然还是死柄木君更了解我呢。”他托着下巴, 用手指圈着对方淡蓝色的发丝，笑眯眯道：“这是雄英的学生给我发的照片, 还以为我是欧尔麦特的粉丝，真的……”
“烦死了。”死柄木接道。
“没错。”飞鸟的眼神逐渐弥漫上恶意：“每次看见他, 我都会想起自己被抛弃的场景, 什么第一英雄，当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消失不见了。”
死柄木对此深有体会。
他小时候家庭经历巨变, 当他瑟瑟发抖的躲在街角的垃圾桶旁时，是有多希望这个No.1英雄来救救他啊。
可他不论如何都等不到, 耳边听见的只有家人的惨叫, 最终让这一切噪音停止的, 是ALL FOR ONE。
“沽名钓誉的英雄, 没有存在的必要。”他沉声道。
“看吧。”飞鸟呵呵笑道，“我就说我们很像，连讨厌的人都一样啊。”
黑雾摇摇头，自觉的缩小了存在感，给这两个有共同话题的人留了空间，转身去清点藏酒了。
“死柄木君，我有一个很好玩的事情想要告诉你哦，关于欧尔麦特的。”飞鸟亲昵的凑了过来，黑色碎发拂过死柄木的脖子，让他觉得痒意从颈窝一直爬到心里。
“最好不是废话。”
“当然不。”飞鸟用手指敲敲桌面，“你以为我和他同居那么多天却毫无收获？”
死柄木挑起眉毛，猩红的眼睛里燃起了一丝兴趣。
“欧尔麦特他啊，现在可有了致命的弱点，和我一起去亲眼看看第一英雄羸弱不堪的样子吧。”飞鸟的声音里带上一丝蛊惑。
死柄木看着身边的少年，那张带着魔性魅力的脸庞上浮现出俏皮的笑容，看起来纯真无邪，但那双眼像是漆黑的旋涡，想要饥渴的吞噬一切生灵，他甚至能感觉到里面翻涌的恶意海潮。
真是，太棒了。
比起去看欧尔麦特的秘密，他对井上飞鸟更加上心，这个习惯被聚光灯照耀的人已经很想出去了吧。
毕竟飞鸟属于天空，总是待在地下室，会没有精神的。
氤氲紫色深深根植在了死柄木的瞳孔中，除了飞鸟本人，其他人并不会发现这个异常。
“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带黑雾去吗？”
“因为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这可是个很重要的秘密啊。”飞鸟的嗓音一旦压低，就显得非常有磁性，很多粉丝都是倾倒在剧中的亲密耳语之下。
“那我倒是想去看看了。”死柄木深吸了一口气，他刚才差点就被撩拨到了。
“那你可要穿的正常一点。”飞鸟对他身上的那些断手装饰很是排斥。
“啧，知道了。”
死柄木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很难拒绝井上飞鸟的请求，他换上一身低调的黑色帽衫，然后就和飞鸟一起离开了敌联合的地下基地。
还真好骗。
飞鸟走在前头，心情有些复杂。
两人拐进了一个昏暗的小巷，领路人停住脚步，缓缓道：“就这么跟我出来了，死柄木君，你还真是信任我。”
“就凭你还能翻出什么水花来。”死柄木不屑道。
“也是呢，我的个性只是‘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本身并没有什么战斗力。”飞鸟叹了口气，“真羡慕你们这些有强大个性的人啊。”
“你的不也很强力。”死柄木这大概算是变相安慰。
“死柄木君，你今天的时间属于我哦。”飞鸟转换了话题。
蓝发少年抬眼，不置可否。
“我约了欧尔麦特在日暮神社见面，时间是晚上六点，那时候正好闭馆。不会有任何多余的人。”
“所以？”
“所以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带你去。”飞鸟牵住了死柄木的手。
这双属于少年的手干燥温暖，和飞鸟幻想里冰凉的感觉不太相符。
死柄木低头看了看两人相牵的手，忽然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井上飞鸟不该是这样的人。
这种感觉只是存在了一瞬间，立刻就被紫色的力量清洗一空，朦朦胧胧的好感再次笼罩心头，可这颗疑惑的种子却留在了死柄木的脑海里。
他任由飞鸟牵着他的手漫步在城市的暗巷中，心里的迷茫被飞鸟引导出来的好奇心一步步取代。
“你听说过黑神家族吗？”
飞鸟忽然抛出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死柄木歪了下头，思索了一会儿：“被称为恶魔代理人的家族？”
“是的。”飞鸟差点没笑出来：“那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啊。”
“老师曾经想要招揽黑神家，但是被拒绝了。”死柄木淡淡道，“不过过了几年，黑神家就覆灭了，真是自取死路。”
“你也知道这件事啊，可是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覆灭的吗？”
死柄木忽然停下脚步：“你不会告诉我……”
“是啊，是我做的。”飞鸟脸上满是愉悦，“死柄木君可能很难理解吧？”
飞鸟可是亲眼见过死柄木管脸上那只手叫“爸爸”，从这也不难推断，估计他身上的那些断手都是死去的家人吧。
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依然需要家人的陪伴。
“你是怎么做到的。”死柄木的好奇心越来越强。
黑神家族可不是一般的英雄家族，他们代代相传的恶魔个性能够极大强化身体素质，同时还拥有其他的控制系能力，比如上一代的家主，除了能够变身成为类恶魔生物，同时也能操纵火焰。
那种极难消灭的火焰，就像是地狱之火一样。
“我的个性自从觉醒之后，就在各方面改善了我的外表，这张脸仅仅是变动了一些细节，就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样子了，所以家人没有认出我也是当然的事情。”
死柄木有些惊讶，他只知道井上飞鸟出身不错，但没想到居然是黑神家族的孩子。
“当时我被赋予继任家主的希望，可惜却是个无个性，所以当我三十年后再次回到黑神家的时候，继任的已经是我四十多岁的表弟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死柄木才有一点飞鸟是上个时代的人的感觉。
“利用‘爱’来在毫无情感缔结的家族卷起风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说的对，他们确实是自取灭亡的。”
“为什么？”死柄木不是很理解。
即使他现在成为了敌联合的首脑，可他依旧对自己的家庭仍抱有爱意，他的人性并没有完全泯灭，可是眼前的飞鸟比他还像敌人，不愧是恶魔家族出身。
“只是因为我想罢了。”飞鸟笑笑，“死柄木君，你在东京肆无忌惮的搞破坏，不也只是因为你想吗？”
死柄木觉得自己对井上飞鸟的印象出了一点偏差。
对于黑神家族，AFO其实并没有多么在意，敌联合的目标也不是他们，所以老师还没有无聊到去端掉那个家族，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让黑神灭亡，只是井上飞鸟的个人意愿。
他一直以为，欧尔麦特的朋友也是一个满脑子正义的人，更何况井上飞鸟还是在雄英毕业的，理应更像英雄。只有在敌联合的操控下才会对欧尔麦特产生仇恨，成为和他们一样的敌人。
可是在没有控制的情况下，他却自己做出了和敌人相同的行为。
他才苏醒了半年吧，半年之内就解决了一整个英雄家族，甚至还是自己的出身之地……
死柄木忽然感觉井上飞鸟可惜了。
他出身权贵，蔑视愚蠢，本该是掌控其他人的存在，可现在却被自己控制在了手里，对自己完全毫无保留，甚至亲昵的牵起了手……
完全就像是被精神控制彻底洗脑，对主人忠诚不二的样子。
这样的井上飞鸟，也就失去了原有的灵魂与特点。
他喜欢那些被支配却又无可奈何的愤恨眼神，对这样完全依顺的态度只感觉索然无味，如果井上飞鸟真的彻底成为了敌联合的东西，那就说明他也不过如此。
爱之环的颜色有些褪去，如果飞鸟使用个性的话就会发现，粉色的能量环再次变成了紫色。
不过，这一切全都在井上飞鸟的掌控之中。
他这些天在地下基地里可没有浪费时间，对于死柄木，他是真的研究了个彻底。
这种破坏欲和掌控欲都很强的人，如果玩具轻而易举就能到手，他很快就会失去兴趣，玩腻了之后随手毁掉。只有不断的让他失去兴趣再重新提起，认识到全新的一面，才能真正牵住他的心。
毕竟鱼线一直收的太紧，可是会崩断的。
二、
计程车停在了荒芜的郊区，天色已经很暗，司机将乘客放下之后就狠踩油门跑掉了。
这里是黑神家族曾经的驻地，繁荣一时，现在却流传起了很可怕的故事与传闻，让当地人基本不敢靠近。
“带我来这里，是要我欣赏你的杰作吗？”死柄木踢开烧成灰黑色的木框，刚一迈脚，细碎的玻璃声便响起，这里还真是被毁了个彻底。
远处依稀可见阔气的庄园模样，只可惜也被大火卷席，独独剩下耐烧的钢筋和水泥。
“因为个性强大，所以黑神家族诞生子嗣都很困难。”飞鸟闲庭信步的进了这片死地，悠闲的好像进了自家后花园。
“所以毁掉这里并不难，因为有恶魔个性的只有六个人。”
飞鸟拍了拍黑色花园中得以保留的温泉，将灰烬擦去，淡然的坐在了上面。
“死柄木君，你对家人这种东西有什么看法吗？”
死柄木斟酌了一会儿：“让人软弱，而且迟早有一天会离你而去。”
“我在雄英的时候，可是把欧尔麦特当成家人看待的，后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
飞鸟叹了口气：“所以我决定铲除掉让我软弱的东西。”
“看来你新生的第一个祭品就是黑神家。”
“是呢，恶魔不会上天堂，可他们也不是真正的恶魔，地狱也不收留他们。那些灵魂大概依然在这片废土徘徊吧。”
飞鸟只是在顺着死柄木说。
对于自己的家族，他有一套特殊的看法。
诞生之初，他将自己的第一份爱献给了父母，可惜父母背叛了他的爱。要知道井上飞鸟这个人是以爱为食的，他只会贪婪的汲取别人的爱意，自己却很少对别人袒露真心。
所以他父母不仅仅是让他在家族里备受冷落和欺辱，最重要的是，他们浪费了井上飞鸟的爱意。
这才是飞鸟决心报复家族的根本原因。
而在AFO植入的假记忆中，欧尔麦特也背叛了他的爱，所以他才会疯魔一般的想要杀掉这位第一英雄。
可以说，如果不浪费飞鸟的心意的话，他还是个挺好相处的人，可惜一旦触碰到这个底线，井上飞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和杀人犯。
他才不是什么被敌人组织控制的小可怜，他疯起来比敌人要可怕的多。
敌联合对他做的事情，不比浪费他的爱意轻，同样是会让井上飞鸟发疯的举动。
今天带死柄木到家族的废墟，也是想让这些游荡在荒芜废墟中的灵魂们见证，又将有一个可悲的生命被“至死不渝的爱”拉入深渊。
起码在这一点上，他不会让黑神家族孤零零的。
假如死柄木没有撑过这种剂量过大的药效，他就会把尸体丢在这片曾经辉煌过的废墟，让他们几个人做伴。
又假如，其实死掉的会是自己，凭死柄木那个聪明的小脑瓜，也会明白自己传递过来的信息。那就是同样作为黑神家的人，他也该被丢进这片禁锢灵魂的地方。
作为一个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缘的人，飞鸟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墓地。
“奇怪了。”死柄木忽然开口问道，“你不也该是恶魔个性吗，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控制型个性？”
飞鸟把身体贴过去，神神秘秘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死柄木莫名的顿了顿，“说吧。”
“其实啊，我的个性本来应该是魅魔。”
“魅魔……”
“对，就是欧洲神话里的那种，你没有想错。”飞鸟说这话的时候非常淡定，连脸都没有红。
死柄木上上下下扫视着井上飞鸟，难怪呢，长成这副样子，是魅魔也不奇怪。
“只可惜因为基因问题，我恶魔方面的个性并没有保留下来，只留下了对于人类的致命吸引力。”
“这样也挺好的，不会被食物问题困扰。”死柄木又开始嘲讽飞鸟。
“恶趣味小鬼，能不能尊重前辈了。”
魅魔可是以精气为食的……死柄木居然也会开玩笑了。
飞鸟看了看手机：“时间快到了，我们去日暮神社吧，今天只是带你来见见我的父母和亲人，说不定你们以后会很熟呢。”
死柄木看着他神色自如的说着恐怖的话，到底是谁比较恶趣味啊。
飞鸟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这边比较难打到车，所以他和死柄木又漫步了一会儿，离开黑神家区域后，周围的交通才显得发达一些。
等坐上出租车的时候，飞鸟的手机也非常适时的响了起来。
黑发少年低头一看，居然是欧尔麦特打过来的，还真是稀奇。
他毫不犹豫的接起来。
“喂，飞鸟吗？”欧尔麦特的语气有点纠结。
“什么事？”
“那个，我看见了你的账号，你现在在哪？我真的觉得你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安全，忘记了吗？外面还有敌联盟在追查你。”
“我记得的。”飞鸟语气忽然变得很温柔，“今天过后，我就会回去给你做最喜欢的寿喜锅哦。”
欧尔麦特紧绷的神经舒缓了很多，他笑笑：“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只有能吃这一个特点啊。”
“这个特点太突出啦。”
欧尔麦特笑过之后，语气又带上了一点点犹豫和纠结：“飞鸟，照片里的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诶？是啊。怎么了？”
怎么说，他原以为飞鸟和自己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很难跟上现在时代的步伐，没想到飞鸟也有自己的生活，还交到了朋友，虽然是个该祝贺的事，但他还是忍不住心里那股酸溜溜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注意安全，那就回见吧。”欧尔麦特道。
“俊典。”飞鸟忽然出声挽留：“等等。”
“嗯？”
“算了，你也是，注意安全。”
飞鸟把手机挂掉之后，便长长的舒了口气，这还是死柄木第一次看见飞鸟除了笑容和愤恨之外的表情。
“俊典是谁？”
“你不认识，事务所的同事。”飞鸟把手机收起来。
死柄木耸耸肩，表示自己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