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多的成年礼下（1 / 2）

乌梅想象过虎牙少年戈多的父母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的父亲是宗族凝聚力强的一族之长，坚持自己一族的传统习俗的同时，还经营着一个规模不小的度假村，或许是一脸精明的生意人长相，或许是威严肃穆的大家长风范。

他的母亲，也许是一个气质温婉的中年妇女，也许是一个神秘美艳的看不出年龄的大美女。

总之，都不太可能是走到她面前的这两个人的样子。

跟族人一样只在腰间围着一条兽皮裙的族长，脸上戴着黑框眼镜，在嘴角两边简单地勾画了两道红印，延长至耳垂。他瘦，不高不矮，五官清秀，皮肤很好，即使一副传统打扮，整个人依然显得十分斯文白净。当然，笑起来也有一对虎牙。

“鄙人戈云，感谢二位应承犬子任性的要求，希望你们能够在这个典礼上玩得尽兴。不足之处，请多包涵。”族长态度温和地说。

“我是多多的母亲，戈谣。”站在他旁边的年轻妇人笑吟吟地说道，“听多多说你们是对狸山的野人传说感兴趣才过来游玩的。如果二位真的在狸山发现野人，请告诉我，我对这个也很感兴趣呢。”

她穿着一条不同兽皮拼接的连衣裙，身材娇小，看上去不过也才三十来岁的模样，笑起来有股天真烂漫的气质，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她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乌梅与虞京，眼光虽然直接却不使人不适。

此外，还有几个据介绍也是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其中一个身材健壮，肌肉发达，脸上带着爽朗笑容的，就是带他们过来的戈山的父亲。

“戈多呢？”乌梅好奇地问。

族长夫人笑着指向广场中间。一行人便往前走。

此时围观的族人已经三三两两地分开，露出了广场中间的布置。

那是一个用方方正正巨大石块砌成的两人高的石台，或者说祭坛。

祭坛上面摆着三个铜鼎，鼎下有火坑，鼎里似乎在煮着什么，冒出一阵阵白烟。祭坛连着一座同样用石块垒成的石梯。背对着石梯，朝着铜鼎跪着一个同样裸着上身的少年。可以看到他露出的肌肤上都用红色的颜料画着各种奇怪的花纹。

而在他的身后，石台的左右两个角，站着两个穿着黑袍戴着倒三角型面具的人。一个人左手握着一把弯钩形状的武器，一个人右手握着一把凿子形状的器具。两人同样是面向铜鼎，垂直双手，静静站立。

乌梅的内心升起一种熟悉感，恍惚觉得这样的场景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是参与过。

她的手心冒汗，心跳开始加快。这时，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她侧过头，看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再抬头，就见虞京对她眨了眨眼，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你猜那三个铜鼎里装了什么东西，会不会是人头？”

“不可能！”乌梅脱口而出，她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虞京的脸，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真假。

这时，听到她惊呼的族长一行人停下了脚步，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俩。

虞京抬手指了指乌梅，一脸纯良地笑着说：“我同伴很好奇铜鼎里装着什么？”

族长扶了下自己的眼镜，温和地对着乌梅解释：“那是祭祀用的三牲。以前要整只的上。现在顺应时代的发展，节约资源，保护环境，我们都只是在鼎里放上三牲的头，煮汤。等典礼结束以后每人分一小碟喝，以获得祖宗的护佑。”

乌梅干笑：“原来是这样子，这样挺好的。”说完，她悄悄地用力踩了下虞京的脚。

虞京噙着笑意的嘴角一僵，复又露出更大的笑容。

此时，戈族的长老过来指挥他们的站位，典礼似乎就要开始了。

乌梅跟虞京分别站在了族长的左右两边，他们两边又各站了几位族老。他们就站在祭坛的石梯下面，是第一排，这一排人数也最少。

乌梅有点不安地发现，连族长夫人也只是站在第二排。她往后看去，乌泱泱的人群中，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藏在晦暗的天色里，只有涂着鲜艳色彩的狰狞大嘴显得触目惊心。

她又越过静立的族长往虞京望去，得到了虞京一个戏谑的笑容。扭回头，她往祭坛上望去，跪着的少年似乎雕塑一般，一动也不动，稚嫩的肩背，仿佛因为涂上了玄妙的符文而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