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睁开双眼的时候，康小白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依稀记得，用尽最后的力气，把穆平从蛇颈中掏了出来。若无意外，应该还是在城西的乱葬岗，可现在眼前只有一片屋顶，看不到天空。

康小白眨眨眼，他可以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宿舍。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前还有些模糊。左右看看，身边竟有一颗光溜溜的大蛋，被洒进屋内的阳光照得锃亮。

什么妖物，趁人之危在此撒野。康小白一抬手，拍了过去。

“白哥！”穆平被一巴掌拍醒了，也不顾疼痛，激动地跳了起来，“你总算是醒了。”他原本便微薄的灵力被九婴吸去了大半，醒转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康小白胸口，天已大亮。他又叫又扑，始终叫不醒康小白，又无法恢复人形。只得咬着康小白衣领，把他拖到隐蔽处，以免被人发现。

一整天过去，乱葬岗连个人影都无。好容易捱到夜里，穆平恢复了一些灵力，化为人形偷偷把康小白背了回来。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只好一路都偷偷避着人。回到承平商店时，实在一点力气都没了，连墙都翻不过去，好在穆元秋听到敲门声，开门把他们放了进来。

见了两人惨状，元秋眼睛瞪得溜圆，穆平一手掩了她的嘴，回手推上了门。他不想吓到女娃，只说二人在城外遇到了匪人，康小白为了救他被打伤昏倒，好不容易才找机会逃了回来。元秋并没有追问，红着眼眶去帮忙打水清理他们身上的伤。

穆平休息了一天，除了有些虚弱，自觉身体并无大碍。他回自己家中换了衣服，又去劳武巷看了看。卢家大门洞开，一个人都没有，灵堂中的寿材碎了一地，里面已没有尸身。

这次真是亏大了。穆平在卢家翻了半天，就连灶房中的灶膛都掏了掏，除了房契，一文钱都没有找到。那日闹了半夜，左邻右舍恐怕都知道这宅院有鬼，拿了房契恐怕也卖不出去。

没赚到钱也就罢了，白哥什么时候才醒呢？

回到承平商店，他在康小白身边守了一夜。康小白始终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呼吸也极微弱。穆平不知该怎么办，请来的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脉象微弱，需要静养。他一夜未睡，送走大夫之后又守在床前，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直到脑袋上挨了康小白一掌。

康小白一掌拍下去，那蛋便弹了起来，用穆平的声音开口叫了一句白哥。怀疑了片刻，康小白试探地道，“原来豹子还会生蛋么？”

“什么生蛋？”穆平一愣，随即脸涨得通红。他一身油亮的毛皮，被九婴体内粘液腐蚀得七七八八。化作人身时，头发也没了一大片，一眼看过去倒像是斑秃一般。一气之下，他便把头发剃了个干净。出门时还戴了帽子遮掩，此时在屋内，他便忘了。

没想到被康小白当作了蛋。

缓了一会儿，康小白觉得视野清晰了一些，这才看清了穆平的脸。他看着穆平一颗光溜溜的脑袋，不由失笑。伸手想摸，又觉得有些不妥，这一犹豫，手便停在了半空。

穆平只当他身体不适，手举不起来。见他想摸自己的光脑袋，想都不想便凑了过去，只觉得康小白冷冰冰的手指在他头上轻轻抚了两下，有点儿痒，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

摸起来还挺滑的，康小白摸了两下，觉得手感不错。他微笑着看向穆平，却发觉穆平一脸古怪神色，“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有……”穆平却是突然想起前晚发生的事来。他原以为自己会被九婴分尸，却突然出现了一位手持长弓的大神，后来他被九婴所吞，大概是康小白把他救了出来。可那个时候，白哥……是想要亲他吗？

他知道曦城有个有名的相公堂子，来往的也都是风流雅士。他好奇去过一次，当时便被一对男子之间的亲密举动吓得落荒而逃。但要是白哥……穆平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如果那是他和白哥，自己也是愿意的。

“白哥，那天……你救我出来，你对我……”穆平想问，又有些不好意思，一句话还没出口便缩了回去。

“那天怎么了？”康小白记忆有些模糊，不知道穆平说的是什么。“我把你从九婴颈中掏出来，自己便昏倒了，是你把我带回来的？”他看着穆平的光头，又笑了一声，“怎么成了秃瓢？”

提起他的新“发型”，穆平那点微妙的心思还没说出口，便烟消云散了。他可怜巴巴地向康小白解释了一通，末了还委屈地抱怨道，“白哥，我可是在你床前守了一天一夜，快担心死了。你刚醒过来就嘲笑我。”

一天一夜？康小白一惊，昏倒了这么久，该不会错过了上课的时间吧。“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什么时候？”穆平想了想，“现在已经是周三下午了，你是不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