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康小白却不知穆平心中所想。既然已说好一百银元,多一分他都不会接。穆平揽下的事儿,谢礼自然该归穆平。见到灰茅蜀抱着箱子前来,便随便推脱了几句,让他把箱子交给穆平。更想不到他这随便几句话,让穆平琢磨了好几天。见穆平抱着箱子进屋,久久不出来,还怕他见了箱子中的宝物,挪不开眼,让灰茅蜀看笑话,便出声喊了他一句。
穆平正想得面红心热,听到康小白叫他,心中一慌,连忙把箱子放好了,随便翻了点儿干粮拿在手中,“白先生,灰先生,既然没有午饭吃,那就随便吃点儿垫垫肚子吧。”说着把干粮分给二人。
康小白接过了,又让穆平到隔壁给司机送点儿去。穆平已经忘了同来的共有三人,听了这话,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快步去了。
“此间没什么事,就不劳烦灰先生了。”康小白看了眼穆平的背影,总觉得穆平今天看起来有些不对,可能是背上的伤还没好。“下午我和陆少去看看那个做铜器的大师。”、
灰茅蜀轻轻叹息一声,“此次一别,以后恐怕再见不到白先生了。二位如此大恩无以为报,就让我跟你们一同前去,尽一点微薄之力。”
康小白听了,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下来。穆平去送了干粮回来,刚好听了半句,问道,“你以后,还留在梁家堡吗?”
“梁家堡气运尽了,如今世道混乱,恐怕我一己之力保不住这个村子。”灰茅蜀满脸都是无奈,“但我也无处可去,还想留在祠堂里,看看这个祠堂最后的样子。”
穆平笑道,“一个祠堂有什么好看的,不如你跟我们回曦城。好玩的多着咧。”
康小白闻言,伸手敲了一下穆平的头,“灰先生看的,可不只是祠堂,你这小猫就别掺和了。”怎料手指关节轻轻一敲,穆平却僵住了,伸手捂着头上被康小白碰过的地方,一脸惊愕。
康小白心中奇怪,他手下并没有用力,“怎么?敲疼了?”
要是平时,穆平一定会顺着他的话,开上几句玩笑,可现在却完全没了这个心思,就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半天才说了句没有。灰茅蜀看了他们一眼,想起昨夜分别时,梁元魁说的那一句,如果早点明白就好了,不由得笑着说,“谢谢陆道长了,若有机会,一定去曦城拜访。”
早点明白晚点明白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位陆道长和白先生,时间还长着呢,就这样,不也挺好的。
随便吃了点什么,灰茅蜀便带他们,往梁家堡东边山里走去。“这位大师脾气可怪着咧,家中父母早逝,小小年纪却也学会了这门手艺,只是性格孤僻了些,不愿意与村里人打交道,便住在东边山脚下的两孔窑洞里。没多远,前面就到了。”
穆平听了几句,有些好奇,“你们说的,就是那个做铜器的大师?”
康小白道,“我们本来就是来找这位大师的,你把正事忘了?”
“白哥,那是你的正事,我不过是来出钱的。”穆平这会儿已经忘了尴尬,埋怨地看了康小白一眼,语气里满是嗔怪。
还有力气说笑,看来伤是好的差不多了。穆平刚才种种奇怪举动,康小白只当是伤还没好,这会见他精神满满的,也就放了心。
穆平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边山脚下的窑洞?那不就是给梁老头看祖坟时,我们在山上看到的人家?梁老头真是可恶,什么都没告诉我们,是怕咱们断了他的财路?”
“你又没问他。”穆平精神好了,康小白也觉得心情跟着好了几分,话也多了起来。“你当他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什么都知道。”
“反正那老头心术不正,死了也是活该。”穆平嘿嘿笑了几声,“这位大师还真是个怪人,那天梁老头不是说,这里住的是个外姓人家,入赘到梁家堡?铜器上面刻的又是个梁字,你说他怎么愿意把姓都改了?”
灰茅蜀正想开口,就听到有人冷冷的说,“谁说这位大师,一定是个男的?”
穆平一惊,他听力极好,却没听到有什么声音。突然一个人声冒出来,吓了他一跳。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人推开院门,向他们走过来,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
她一身布衣,打扮寻常,裤脚还沾了不少泥巴,可一双眼极深邃,对三人上下打量一番,两条薄唇紧紧抿着。
灰茅蜀忙说,“见过梁大师,在下姓灰,这两位是白先生和陆道长,这次是专程来拜访您的。”
“梁柔,不是什么大师。”女子开口道,声音依旧硬邦邦的,一脸凶样,和“柔”字完全搭不上边。穆平没忍住低头笑了一声,自知失礼,忙抬头看向梁柔,说,“我叫陆康,和这位白先生从曦城前来,没想到传言中的神秘的梁大师竟然如此英姿飒爽,不让须眉,实在让人惊讶,失礼了,失礼了。”
梁柔面色稍稍缓和了下来,“我不见客,你们要买铜器,跟我外前人(丈夫)说吧。他一会儿就回来,先进来坐。”
院子十分宽敞,角落里摆着数十件青铜器,有几件看着便与穆平从村民家中顺来的差不多,却没有铜锈,显然是新仿。康小白走近看了看,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能看看吗?”
梁柔坐在一张矮凳上,向一件铜器上涂抹着些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随意。”
康小白随手拿了几件看过了,就和村民家中的一样,并没有发现附芽子的痕迹,“您这里,有到年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