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青果观好戏(1 / 2)
那妇人有些怔然,似是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哎,母亲,是榕儿,我听说悦妹妹不见了,想来现在家中已是乱成了一锅粥,特地赶回来看看的。”
“榕......榕儿,岳家可---”
“母亲放心,我出来前已拜托夫君派人去寻婧妹妹的下落了。”
听她这么说,妇人揪着的一颗心松了大半,岳家现下依附于当今第一大道门---无拘门,实力自然是不可小觑,虽不敌直接去找舒郎堂哥来得强大,但有也总胜过无。
但也就是这“有总胜过无”,让这妇人始终坚信,这两个身负异秉的人,一样不能放过,也得让他们帮着寻自己的悦儿才对,是故抱着子孚大腿的手,不仅没松,还紧了少许。
“母亲,你这样只能叫那些等着看你笑话的奚落了去,不若我们先放开这位公子起身来。”
说起来这妇人虽是当家主母,可因甚不得夫君疼爱,家中又金多,夫君潇洒四处,处处留情,遂致府中妾室成群,而这些妾室哪会对她一个才情鄙陋,美貌不足的人心悦诚服呢?明着暗着的,都没少讽刺过她,而她偏偏又真的不如她们的才情美貌,自能做的,不是气急败坏喊打喊杀,便是自咽难处。而所谓的自尊心,也在这种情况下,被磨得越发地敏感起来。
妇人环顾四处,当真见那些自认才貌高她一等的妾室都在掩面偷笑,人群一片窃窃私语,甚至包括某些不识好歹的下人。
妇人的手不由得松了松,她好歹是当过十几年当家主母的人,如何是得体,如何是不得体,她自然也是清楚的。她是情急,不是情急,都罢,这里没人管这个,他们只管这是不是她的笑话。
舒榕见了,顺势一拉,便把那妇人拉了起来。
“夫人,全家上下都在为舒悦小姐急着呢,可急也得急得到点上不是。”
舒榕身后行了一个三四十左右的老嬷嬷出来,扶着妇人,尽显关护,倒是那妇人见了她,神色顿时变得不自在了。
“夏芜,你竟是还活着?”
“得幸老天宠爱,我被岳家救下,做了一名烧水的婆子,也得幸小姐泉下有灵,让我得见小小姐,还了小姐平日对我的恩情。”
夏嬷嬷双掌合十,双目合闭,看起来倒是十足的真心了。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你可知道---”
“夫人救下怀众道人的生父生母,自此声名大噪,幸福美满,我一介鄙陋之人,怎么好意思过来叨扰夫人。”
“这个夏嬷嬷,话听起来毕恭毕敬的,神情倒是不怎么算好。”
“魏”既有人围了,“赵”自然可轻而易举地救了,夷沐偷偷将子孚扯至一旁,又开始了碎言碎语。
“人家家事---”
“我知晓是人家家事,可听一听又何妨呢?横竖不是我们想听,是他们硬逼着我们听的。”
夷沐耸肩,倒真是一派心安理得。
正当两位旧人渐陷入僵局之际,舒员外却是转过身去,欲要不知不觉地离开了。
“父亲。”
舒榕行过去,盈身拜了一拜。
舒员外步子一僵,顿了片刻后终是转过了身来,努力笑得灿烂,用力过度之下笑容却明显有些僵硬。
“榕儿啊,既然回来了,就好生歇息几天,你妹妹的事,自然有我和你母亲处理,你不必太过挂怀。”
“这哪像是遇见了女儿,明显就是遇到了魔星,子孚你看舒员外这副勉强的模样。”
子孚默然不答,现下在他脑海中顽强停驻的事情有且只有一件---将沐带离。
见他丝毫不感兴趣,夷沐也不再自讨没趣,顺手从案上拿了两个青果,左手一口右手一口,靠在门墙上舒服地观赏着这场不花钱的好戏。
瞧着这一家子人格外异样的交流气氛,夷沐心中啧啧不已。
父不像父,母不若母,夫不成夫,妻不似妻,女倒像极了女,倒真是有趣,有大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