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 / 2）

入夜，天上月色正浓，一轮弯月高挂在星空上，天空上繁星点点，是灿烂的星河；辰王府内花园小亭里，北堂墨染身穿着灰白渲染宽松袍衣，外面随意披了件深灰色的广袖大氅，头上长发挽起半束发，用银色梅花簪别住，剩下的头发像黑亮的瀑布倾泻披落。正眉头微锁，神情肃穆，手抚长琴，一个人弹奏着。琴声忧扬动听，却是反反复复绕来绕去的透出一种淡淡的哀伤。

琴的旁边放着一半壶小酒，看来王爷是今晚是在借酒抚琴。

北堂墨染一边缓缓地弹着琴，今天跟嫣然的种种又却上心头。

“对不起。嫣然……”争着帮忙捡起从嫣然枕头上掉下来的东西，拿起一看赫然正是金星吉日晚的那只，下面不注目的角落还悄悄地绣着小小的“墨嫣”两字，北堂墨染心里的愧疚更增添了几分，只能装作没看见，将香包递回给嫣然。

“咳咳……”嫣然忍不住咳了几声，勉强地笑了笑，“没事。”

室内是难言的沉默。嫣然红着眼，强忍着泪，轻轻地抚着香包上的花纹，忽然说道：“墨染，请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在龙渊谷大坝上北堂墨染想都不想就跑向了顾小棋，最后还和北堂棠互对眼的神色，让借封赏之名赐顾小棋长待辰王府的一幕，嫣然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从小就在这北堂二叔侄身边围绕的嫣然岂能不明白这二叔侄的用意。要知道冰雪聪明的人也不仅仅只有洛菲菲，顾小棋，还有

这巨蟹座的星主谢嫣然。此番回来这么久，自己也就一直生病这么久，直到今天王爷才来访，自然也猜到了几分。

见此情景，北堂墨染反而觉得更难开口，虽然心里很明白，必须要说清楚，但是事到如今反而说不出口。

嫣然勉强地弯了弯嘴角想笑，但却发现无比的苦涩，竟然连假笑都这么费力，只能轻叹了口气仿似入神了似的低声语道：“你知道吗？墨染，你每说一次对不起，我就知道我的翼望就渺茫多一分。就这么反反复复，好多次了。每次你说对不起，我的心就往下掉一下，掉着掉着就像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越掉越下……”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又脱口而出，北堂墨染心里明白，再多的对不起也没法弥补心里的愧疚以及对嫣然的伤害，但是眼下，自己除了对不起，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嫣然惨然一笑，呆呆空洞地看着前面低声道：“知道吗，墨染……菲菲走后这么长时间来，我知道她就一直盘踞在你的心里,从没有走出来过!每当我看到你自己一个人不语却嘴角带笑的时候，我知道你是在想念菲菲，那时候我就在想，要不给你点时间，我再等等……等你淡忘，等你忘了她。”

嫣然顿了顿，忽然有了勇气说了下去：“是啊，我一直都在等，等你忘了菲菲，等你会回头发现我，等你来牵我的手，等你来拿走这香包……没想到我等来却是你的一声声对不起”

北堂墨染长叹了一声，心里一直知道嫣然心思，没想到经嫣然亲口说了出来，这份感情依然真挚而又那样的炽热滚烫，只是此刻只剩下满满的愧疚。

“对不起……是本王辜负了你……辜负了你的好意”，其实自己当时又何尝不是在等嫣然将香包送自己定情。只是两个人都在等来等去的，最后彼此都错过了。

“呵，又是对不起……墨染，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嫣然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沉默不语，呆着不动了，脸色苍白，如同一个木头雕刻的木美人。

“嫣然，对不起……”北堂墨染看着目光已经没了焦点的嫣然说道，“对不起，我们不适合……希望你能够放下这份感情，重新面对，希望你好好的，你值得找一个更好的人。”

既然都到了这种地步，嫣然追问道，“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送了这香包，我们是不是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