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1 / 2）

顾彻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衣服。他看着站在庙门前的少年，短暂地陷入了“是不是应该直接上去打人”的思考中。

毕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实在有些疲惫了。

他刚活动了一下手腕，就听到江湛出声问那少年的话，“你是哪家的？”

少年发了一会子的楞，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举着灯去照江湛，“啊？你问我？”

江湛点了点头。

“什么哪家的，这个问法好奇怪。”少年大胆地打量着江湛，“唔”了一声后接着说道，“我家住繁枝村，门牌号五巷67，具体在哪我也说不清楚。”

他说罢才意识到自己向陌生人交了底，把两只眼睛一瞪再看向江湛，“关你什么事？”

“姓什么？”

少年脱口而出，“姓叶。”随后恼羞成怒，“你问什么问，我还没问呢！”

“一、二、三、四。”他举灯转了一圈，让橙黄色的灯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四个大老爷们，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准备搞什么？”

阿季被他审问似的动作惹毛了，“关你屁事，你小子也是闲得有屁没地方放，大半夜的跑出来管东管西……”

两人针尖对麦芒，阿季更具杀伤力的话还没说，一旁的江湛已经轻声制止道，“好了。”

他看着少年，淡淡问道，“叶宿，是柳家婆婆让你来的？”

少年摇了摇头，“柳家婆婆让柳二过来，但是柳二今天赶不回来，柳大就给我打电话，拜托我来看看。”

他答完苦恼地“啊”了一声，在给了自己脑袋一巴掌后，他又惊问江湛，“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江湛没什么表情，“因为繁枝的叶家，现在只剩下你这一根独苗了。”

段良修上前一步，微笑着问道，“叶小友，你可否细细说明柳家婆婆嘱托之事？”

叶宿双目圆睁，汗毛直竖，内心咆哮道这你也知道，真是活见鬼了。

无奈他天生快人快语，不一会儿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咳咳……传说柳家几百年前出了一位高人，能通灵、占算未来之事，好像还开过一只天眼什么的……”他吞了口唾沫，“我本来完全不信，不过现在看来，似乎……”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位柳家高人临死前卜了一卦，算出了点不太好的事情。这是百年老黄历了，现在柳家人自己都不信这套。”

“但是从今年年初开始，柳家婆婆就不停地来回念叨这件事。她说柳家先人们夜夜给她托梦，提醒她‘日子近了’。柳大带着柳家婆婆去问医，医生说是睡眠质量不佳、压力过大。反正柳家婆婆吃了医生开的药以后，隔三岔五的还是会被魇住。“

“上个星期不知道怎么的，柳家婆婆每天给柳二打十几个电话，告诉他三月二十三凌晨到女娲庙前拦下五个人，不然十几天后清明节不好向祖宗交代。”

“柳二明明提前买好了车票，按理说昨天下午就应该到繁枝了，不知道他那边出了什么状况，到现在电话打不通，人也无影迹……我学校离这里还算近，柳大十点多打电话过来，当时也没公交车了，我从宿舍到这里跑了差不多六公里。”

阿季憋笑憋得肺快裂开，“铁憨憨，你不会打的吗？”

叶宿“哼”了一声，“我是学生，没钱打的。”

“记柳大名下嘛，他那么有钱。”阿季挠了挠下巴，疑惑道，“不对呀，他自己怎么不来？”

“啊？你说的柳大是柳荫吗？柳大穷得连自己都养不活。”叶宿比阿季还疑惑，“他前几天出门了，不在繁枝。

”

“而且，柳家婆婆明确提到过，拦下的人数是五个，你们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此话一出，段良修不由也轻笑出声，“这个柳荫……不过这位叶小友纯一不杂，想来能担大任。”

江湛道，“柳荫是对的。他来这里，无异于送死。”他定定注视着叶宿，神情严肃，“过去拿装备。加上你，刚好五人。”

不知是慑于江湛其人，还是受了阿季的拳脚威胁，叶宿最后穿戴整齐，扔下自己带的床头灯，屁颠颠提上了探照灯。

于是一帮人又在破庙前集合。

庙门紧闭，木门上的朱漆斑斑驳驳，十分黯淡。

顾彻没听说过柳家的预言，也不认识什么柳大，但是他懒得再猜再问。看着阿季扛着工兵铲兴冲冲走在最前面，顾彻暗叹一句：算了，陪他胡闹一回又何妨？

阿季几下劈开了老旧的庙门，五人陆续进门。庙里灰尘无处不在，横梁之上结满了蛛网。

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霉味，让人闻得胸闷气短。叶宿遭不住，时不时咳嗽几声，激得灰尘飞舞，然后又恶性循环。

探照灯照向了神龛，顾彻眯眼辨认着神龛内的神像，却见江湛抽出腰间匕首行近神龛，刮去了神像上的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