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良不言撤了术法，韩樱的事也算有了眉目。交予心魔来做，远比亲自动手来得方便。界王会不会降生在一个女子身上，良不言还无法断定。 他花了十年的时间排除了凡界的所有可能，眼看结果日渐明朗，他决不能漏掉任何一种可能。

说回贪生要去的第二个目的地——棺馆。绕过四方城，棺馆位于却云南部。贪生到达的时候，一群人围在棺馆门口，个个手中拿着典籍、名 录、逸致谈，叫贪生好生羡慕。

“一个个的，都得排队，看你们的修为，这么急着上二楼干嘛，你们还能读懂了不成？去排队，都利索点，该挑什么挑什么，别给我惹麻 烦。”

喊话的人看起来明明比这些个新生门徒弱小许多，在场却无一人敢反驳，想来必有过人之处。贪生规规矩矩地站在队伍末端，继续观察来来 往往的人。

“弄丢了凭证还想进馆，喏，《道论》拿去。下一个！”

“虫叔，您行行好，发发善心，这《道论》我都已经看过十几遍啦，凭证我下回去补，下回去补嘛。给弟子我换上一本好不好？”

“人人都叫你这样，我一把年纪了还不得忙散了这把老骨头，爱要不要，没得商量。”老头态度坚决。

“虫叔，怎会人人都像我待你这般？瞧。”那人手里变出一把红须，“火参须。”

虫叔斜眼，眉毛动了动，“什么时候真拿来火参孝敬，这棺馆的门，你随便踏，我老头子权当看不见。”

“不进门，不进门，虫叔。”来人又给他捏肩，“今天就给我换一本《故园万兽志》，好不好？”

排在他后头的一位不耐烦了，叫嚷道：“有完没完，月月都是这一出，小山鬼，你的凭证究竟是丢了，还是压根就没有！”

“是丢了是丢了，虫叔可以作证的。”

老家伙也不愿节外生枝，“好了好了，《故园万兽志》，拿去！，下一个。”

小山鬼拿了书，高高兴兴地走了。他的遁地术还不熟练，扬起的尘土弄脏了排在他后面的修者。

“看见了没，凭证！”

虫叔抬手将他拦在门外，“人进去可以，身上的土得留下。”

那人全不在意，突然脚下加速，嗖地进了棺馆。再看他身后，沾在衣物上的尘土早已落了地。

照了他的规矩，虫叔也没多说什么，“下一个。”

贪生站在队伍最末，却云进进出出这许多弟子，大都讲尊卑，守规矩，哪怕是开句玩笑，也得师兄师弟地先分个清楚明白。如此死板，也不 指望从他们口中套出些有关却云的秘密了。轮到他了。

“凭证。”

“没有。”

“下一个。”

“没有。”贪生往后望了望。

“存心和我过不去是吗？”

“没……”贪生一笑，“弟子侥幸从试新大会中胜出，得掌门怜爱，特许前来棺馆挑选一本心仪之书。方才多有得罪，不过为博一笑，还请 虫叔见谅。”

“试新大会？看你穿的衣服也不像是却云的人，打哪来的？”

“弟子早先师从长生。”

“既然如此，你选吧。《道论》、《三元证道》……这些基本的典籍最适合不过了。”

“不必了，在下也要一本《故园万兽志》便好。”

虫叔手掌一摊，一本《故园万兽志》跃然掌心。“以你的修为，不好好研习《道论》和《三元证道》打好基础，看《故园万兽志》这种绘 卷，更追不上其他弟子了。却云里的竞争可不能小瞧啊。”

“多谢提点。”贪生问了查阅的方法，又恭敬地道了别，拿上到手的绘卷离开。

在进四方城之前，贪生有许多事要弄明白，这第一步就是弄清楚怀中的这个小东西，究竟是个什么。他将手放在《万兽志》之上，心中默念 疑问，绘卷渐渐显露出内容：

烟灵，妖灵的一种。机缘巧合之下由死物成灵，称妖灵。这之中最常见的是“酒灵”，以酒灵酿酒，别有一番风味。

贪生接着往下看，书中写到：妖灵的寿命极短，最长不过三年。

他将怀里的黑烟放出，黑烟抖了抖，孤零零地飘在空中。贪生用真气去激，黑烟燃起火焰；贪生撤了真气，黑烟恢复如初。他皱了皱眉，仍 不明所以。于是将黑烟收作一团，放回怀中。

是时候去领一套属于却云的衣服了。贪生这样想着，迈入了四方城。

贪首先注意到的是城头的大钟。如果说四面圣兽铸墙是坚不可摧的防御，城头的大钟倒像是这座城池唯一的突破口，说不出原因，只是让人 觉得诡异。系钟的麻绳也久经风霜，大钟摇摇晃晃，叫人不敢在底下多做停留。一眼望去，四方城如此恢弘，自己能找得到眸潼的居所吗？

贪生并不打算碰运气，而是先梳理一番。照着却云上下这种教条森严的作风，掌门的寝殿一定落在四方城最深处的正中，左右两边应是两位 护法居住的地方。再有就是首席，如果首席之上没有其他职位的话……总之往深处走就对了。

四方城的布局真如贪生所想，越是深处，越是富贵堂皇。贪生一直向前走着，偌大的城池，没碰到一星半点的人，直到他行至一扇由四兽图 案拼接的门前，被两个守卫拦下，才明白个中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