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贪生走在通往长生的大路上，难得通过考验的他心情大好。手心里玩弄着火球，火焰随着步伐跳动，渐渐转变为黑色。

修者界的景色与凡界没什么不同，除了到处充溢着灵气，花还是花，草还是草，天上有太阳和云，地上有树木和……路牌？

不会行错山头了吧？贪生上前仔细一瞧，写着“长生”二字，还指明了方向。贪生鹰视远处，百丈之外，还竖着一块指示着完全相反方向的木牌。思索片刻，贪生了然，入门的考验不会轻易结束，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只是眼前不知从哪冒出一个身材矮小的道童，是鹰视的副作用吗？太过专注远处反而忽视了近在咫尺的东西。

“小道童，你在做什么？”

道童充耳未闻，继续手中的活计，将插入地面的路牌一一收好。

贪生肯定此人有些来头。第一，长生作为修仙大派，纳新之时不可能将自家的路牌收走；第二，若是奉命下山收回，且不论原因为何，此等粗活杂事定会请寻常弟子来做；第三，若是寻常弟子，面对自己的提问，要么自然回答，要么面露不悦——至少上下打量，察言观色一番。可眼前的道童默不作声，视贪生如无物，其中必有蹊跷。贪生自信非常，“久闻长生大名，晚辈特来拜师求道，恳请指点一二。”

果然，小道童立刻出手试探。亏得贪生早有准备，也带着试探的心思与他过招。双手相触，两掌相抵。这小道童掌法灵活多变不说，还能将四肢随意扭曲变形，简直和原丈的招数如出一辙。不对，这么说并不准确，这道童的修为比原丈高多了。相比原丈，自己根本看不出小道童修为几何，难保他还有什么其他手段。

只见他右手蛇形而上，在贪生的脉上搭了一下，转而施力又摸了摸贪生的身骨，“马马虎虎。”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前辈？何以见得？”小道童垂手而立，颇有长者风范。

“得罪了。”贪生打出一道真气，真气在道童的腰间游走一圈，勾勒出宝剑的模样。

道童释然，“还算有些眼力。”

“晚辈冒犯，还望见谅。晚辈虽看不出前辈是何修为，却能勉强看出前辈身藏宝器，乃是一把灵气充沛的宝剑。方才晚辈用真气刺激宝器，却无法引起它半点反应，说明宝器的等级远在晚辈之上，不过堪堪能知晓它的存在而已。灵器尚且择主，可想而知其主人的修为亦不在宝器之下。晚辈潜心修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拜在长生门下，修习延年益寿之法。”

“哼。是花言巧语还是真有几分本事还未可知。罢了，给你一次机会也无妨。本长老回到长生后的两个时辰之内若你我再见，便让你入门。如何？”

“如此再好不过，不过晚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磨磨蹭蹭，直说便是。”

“如若半个时辰之内晚辈有幸再见前辈，请前辈亲自收晚辈为徒。”

那道童似笑非笑，扬手已不知踪影。

贪生并不心急，他既说得出口，自然有办法做到。

长生，山门内。

小道童行空如游水，缓缓而降，信步上山。

“找到了！仙游师祖！”

“放肆！你是四季堂谁名下的弟子，告诫过你们这些小辈多少次，见到本尊者不许喊师祖，屡教不改，还想不想在长生待了。”

“师祖恕罪，徒孙一时情难自禁，脱口而出。徒孙实奉四季堂堂主春知夏之命前来山门巡视。”

“巡视便巡视，大惊小怪——既是巡视，可有发现什么行迹鬼祟之人 ？”小道童看了看身后，疑神疑鬼。

“回师祖，未曾。”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那人的小聪明终比不上自己的大智慧，“怎么，你可还有其他事务禀报？”

“这……其实四季堂春夏秋冬四堂主已下了命令，发现师祖行踪者，立即禀报，即刻带师祖上长生殿。”

“哼，又是福祸依那老头无聊的占卜之术。我堂堂一个长老，难道要因为那种月行例事被夺了自由吗？再者说，春、夏、秋、冬四位堂主齐聚一堂，难道就不能替为师排忧解难，对付应运而生的灾厄之象吗？”

“师祖……”

“师傅！您老人家又和这些徒孙们过不去啦！”一位头戴四色玉翠，身穿绿萝白栀衣，肩披银装点素纱的妙龄女子出现在山门前，“师傅！”

小道童的头发被女子揉乱，束发带也松了些许。“冬儿，胡闹，快住手！”

冬儿从小道童身上拿回了自己的宝器——冬麦剑，挂在腰间。一把寒意逼人的铁剑，与她的古灵精怪格格不入。

“师傅才胡闹，占卜吉凶乃是每月重中之重的大事，师傅不在也就罢了，既然师傅回来了，例行月事就必须参加，以免灾厄之像反噬长生命数。”

“灾厄之象……由你们四人合力，消灭灾厄之象还不是轻而易举，何必来消遣我这老头子，让你师傅安安心心闭关休养不是很完，抽身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