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牺牲（2 / 2）

季吉祥抬头看向周历，眼里有些担忧，他发现自家连长，最近有些奇怪。

连长平时走路不管多急，速度都是均匀的，给人看起来不紧不慢的感觉。但是最近连长时常忽快忽慢，休息的时间也比以前长了，尽管连长自己一直逼着自己走，季吉祥却感觉连长很需要休息。

还有上一次的枪伤，以及这一次发现敌人居然比他慢。

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季吉祥只在心中疑惑了一会，立马打起精神瞄准对面的敌人。

两方的人数虽然都不是特别多，但因为没有一方想过留手，这战斗十分的激烈。

周历时不时的往对面开枪，却渐渐发觉自己的手抖动的越来越厉害。

他的手臂狠狠的往树上撞了几下，又稳住继续开枪。

季吉祥已经没有精力去关注自己连长了，其他战士更是有杀红眼的趋势。

因为对山地作战比对面更有经验，他们的优势更多，这些gong党战士像泥鳅一样在山地里乱窜，扰得阳国军人手忙脚乱的。

但是周历因为身体原因没有改变过自己的位置。

“连长！快躲！”季吉祥的声音突然响起。

周历躲在树后，也因为树木的原因，周历的视野缺了一半。等季吉祥声音响起，周历已经来不及躲了。

阳国军人扔的手榴弹落点就在周历半米远的地方，周历转头看见后想要向前扑，但腿脚根本不听使唤，僵硬得像同土地粘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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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楷对着眼前的地图研究着，他的实战经验只有一个月左右，只能自己不断研读一些战役来精进自己。

“指导员，指导员，营长让你过去一下。”负责传话的小战士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好。”陈维楷脸上还带着笑，因为他知道自己大哥已经被调回来了，他以后要与大哥见面就方便多了。

陈维楷迈着轻快的步伐往营长的屋子走去。

“陈教导员…”营长对着陈维楷欲言又止，他这瞬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牺牲总是沉重的，每次战斗都有战士英勇的牺牲，但是那都不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怎么了，营长。”陈维楷看着营长沉重的脸色，心中有些不安，但有安稳自己不可能，自己大哥只是在赶路回来，又不是去打仗，怎么可能出事呢，应当只是前线有什么情况。

“维楷，你节哀。”营长走到陈维楷身边，双手搭在陈维楷的肩上，“传来消息，说陈大江陈连长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一小股阳国军队，他们总共歼灭敌人93人，牺牲34人，陈连长也…也牺牲了。”

“怎，怎么可能。”陈维楷嘴里念叨道，又着急的对着营长确认“营长，这消息是不是出错了，我大哥应该是受伤了，怎么可能是…牺牲呢？”

“消息是真的，传来消息的是一直跟在陈连长身边的季吉祥。”

“不，我不信…我决定不信。”陈维楷红着眼流泪，整个人近乎瘫倒了地上。

季吉祥抬着陈大江的尸体举行赶路，事实上他们现在对牺牲战士都是就地掩埋，用树枝立个简陋的墓碑。但是季吉祥知道自家连长想见一见自己弟弟，一提到陈维楷，整个人就有人气多了。

他想着把人带回去，让他们兄弟见一面，莫名的执念让他在崎岖的山路上都不曾放弃过。

陈维楷见到陈大江尸体时，情绪并没有刚刚得到消息时那么崩溃，他红着眼睛看着被手榴弹炸得有些面目全非的人，心里空落落的。

「患者已脱离，辅助治疗者准备脱离。」

陈大江是按团长的身份记的牺牲，陈维楷作为家属得到了抚恤金还有看不见的便利。

他的一生都很顺利，在一年后遇见了一位与他心意相通的姑娘，两人打了报告正式在一起。

战争结束后他们到刘二娘安居的地方安顿下来，他们把陈大江的墓也迁移到了这里，每年按时祭拜。刘二娘知道陈大江早已牺牲时难过不已，却又怕陈维楷担心她，努力的鼓起精神去生活。

“死鬼，我以为我们小儿子才会像你一样，没想到是大江走了。你要在下面好好照顾大江，他吃了很多苦。没爹娘的时候受苦，有了我们当爹娘还是受苦，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让他投个好胎，不要再受苦了。”

刘二娘坚信自家男人肯定不会提前去投胎，会在下面等着她呢，以他男人的聪明劲，一定在地府混得风生水起。

而陈维楷因为远离政治，部队给了他一定的补偿和方便，加上他自己的能力，即使在最混乱的十年也安心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偶尔还能接济一下被迫害的人。

晚年的他子孙满堂，回顾自己的人生，只觉得自己21-23岁的人生像一场快进的电影，似乎有着不真实的感觉，他也只觉得是大哥离自己而去带给他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