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首现身（2 / 2）

翌日，俞昭以为他们会夜晚行动，早早等在山门处，却看见两个身影疾驰而来，停在上面峭壁上，视线全被挡住但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告诉我，当年的事，是不是你所为？”钟离渊黑着脸看着钟离囚，十二年不见，师兄老了许多，神态却一如当年那般高傲。

“你不是都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并信了吗？还问我作何？”被钟离渊点穴的钟离囚虽动弹不得，但语气里满是不屑的嘲讽。

“我想听你亲口说实话。”

“我说不是我，你信吗？”钟离囚呲笑一声，冷言冷语道。

“若不是你，你带走玥儿欺骗他身世，藏着师弟尸身的行为，作何解释。”钟离渊掷地有声的质问，让钟离囚更是一脸无谓。

“既然已有推断，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为什么？师傅如此器重你，你就这样报答于他？你对师弟不是情深义重吗？怎还能下此毒手？”

本是一脸毫不在意的钟离囚听钟离渊如是说，瞬间变了脸色，五官都扭曲到了一处，狰狞得可怕，突然拔高声音道：“器重我？师傅何曾给过我一个笑脸？明知我对师弟一往情深他却逼迫师弟娶了那温家女子？商家那小子与师弟藕断丝连他为何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是他的器重？”

钟离囚满脸的怨恨让钟离渊痛心疾首：“你既知道师弟与商于有情便该知道就算师傅不逼迫他娶妻，也不可能与你在一起啊，你为什么这么糊涂？”

“所以我灭了商家，把商于切成了碎片，尸身都不完整了。”

钟离囚说得云淡风轻，钟离渊闻言大惊：“你……你为何如此丧心病狂？”

钟离渊气的发抖，虽已七八分知道这些都是大师兄所为，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难以接受，昔日的师兄，虽高傲但正气凛然，为何突然就变成了丧心病狂之徒。

而峭壁之下的俞昭，犹如五雷轰顶，养育自己长大的师傅，竟是灭商醉全家的凶手，而导致这一切的，竟是自己父亲与商醉父亲有情，引得师傅嫉妒发狂？

钟离囚没有理会钟离渊难以置信的神色，继续轻飘飘的道：

“我对师弟的感情，你是知道的，儿时，他只依赖于我，我处处护着他，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已彼此羁绊，师弟从不拒绝我的拥抱，与我同塌而眠，但是当他遇到商于起，慢慢就变了，我甚至从他身上发现吻痕…” 钟离囚说到此处表情开始狰狞，如若不是被点穴他恐怕会发狂，钟离渊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愿接受，陌生的阴毒…师兄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模样？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自己细心呵护的人，舍不得碰，舍不得摸，整日小心保护着的人…忽然有一天他被别人抢走了，那人还不爱护，不珍惜，他竟在他身上留下吻痕，师弟竟然被他唆使得背叛了我…我不该灭了他商家满门吗？”

“你……师弟对你的依赖仅仅是对兄长的依赖而已，他与商于两情相悦，即便你不甘也不应该禁锢他的感情啊，还丧心病狂到灭商家满门…”

“是啊！从发现吻痕的第一天，我就想灭了商家满门，还好，师傅拆散了他们，虽然师弟娶了温家女子，却对她无情，多少给了我些许安慰…但是师傅对我却越发严苛了，我终日不能得见师弟，凭什么？到底是谁在禁锢谁的感情？”

钟离囚双眸发红，时过十余年，曾经的求而不得依然清晰得让他发狂…

“所以你便记恨上了师傅？你真是走火入魔了，师傅对你严苛，是因为他想让你继家主的位置，而师弟，你明知他心不在你身上，还是把自己逼近死胡同，酿成大祸，你何苦？”

“谁稀罕这家主？若不是师傅从中阻拦，若不是商于横刀夺爱，我岂会失去师弟？若不是温家女子图谋不轨，我怎会失手杀了师弟？他们都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你……你简直无药可救，你丧心病狂的犯下这些滔天大祸，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你骗得玥儿好苦，你如何面对他…”

“面对？他若不是师弟的孩子，早已陪同他们下了黄泉，他该感谢我的仁慈，纵然他是师弟的野种我也留下了他的性命…”

石岩上面，二人的对话还在继续，俞昭却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多年的经历一瞬间崩塌了，教导自己十余年的师傅，是杀害双亲的仇人，是丧心病狂灭了心爱之人满门的魔头，而养育教导自己这些年，自以为很疼爱自己的师傅，竟从来都觉得自己是野种，俞昭躲在缝隙里脑袋空白，拿着雪吟草的手用力得泛白…

上面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的，甚至钟离囚逃走了也未发现，他不想出去，只想躲起来，想把这些都忘掉，师傅还是那个坐在竹椅上督促自己练剑的师傅，还是那个笑盈盈看着自己和师弟打闹的师傅。

九生殿里…

商醉一手按着桌面，一手提着笔，却怎么都落不下去，好不容易写了几笔，左看右看都不合格，烦躁的将纸捏成一团抛开后又重新提起笔。

这写信怎么这么难，当初为何要嘴贱承诺给子郁写信？他明明没有要求自己，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一个字也没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