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采莲女×伪穷苦长工(2 / 2)
见她还有闲心插科打诨,嬴且也懒得劝,只道:“走吧。”
“等会。”舒淡回身将桌上没人动的水随手倒了,杯子收了回屋,在屋里捣鼓了一阵,这才拿了把青伞出来,“可以走了。”
嬴且定定地看她一眼,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来,只能将疑心按下不表,在前头带路。
临到季府侧门,他突然回头:“你嘴上抹了胭脂?”
舒淡微笑,食指勾着耳畔的碎发卷了两卷,神色间竟是有几分惑人:“待会就让你看看我们小仙女是怎么应对碰瓷的。”话毕,她撑着青伞率先上前敲了门。
守门的早得了主子吩咐,眼神露骨地在她身上转了转,又跟后头的嬴且打了个招呼,嘿嘿笑着让开了。
舒淡全当没看见,利落地收起伞,往后头一递,嬴且下意识便接住了。
进了府门之后,到处都有遮阴的地方,再不必打伞了。舒淡从袖子里掏了把小巧的折扇出来,唰的一下展开,木质的折扇上刻着镂空的花纹,十分精致。
嬴且这才注意到她连衣裳都换了一身,先前是一身青色衣裤,比较适合劳作,这会的这身衣裳颜色也是青的,不过更浅淡一些,下|身是一条白裙,外头罩了层青纱。走起路来飘飘渺渺,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这是挑衅吧?专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上门踢馆?
若是别的姑娘,嬴且说不定还会怀着恶意揣测一下,这姑娘是不是想凭着美色拿下季公子,但姑娘换成了舒淡,他却是一点擦边的念头都没起。
他正低着头思索,忽听见前头的舒淡低声笑起来:“呦呵季夫人架子不小,看来今日有好戏瞧了!”
季夫人坐在前厅,丫头早早就跟她禀报过,这会远远看见一青衣姑娘款步过来,行走间裙摆轻摇,当真是步步生莲。她恍惚了一瞬,女人强大的直觉告诉她今日是来者不善,但她活了几十年,吃过的盐比小姑娘吃的米还多,当下仍旧不减轻视。
舒淡迈步进了前厅,视线绕了一圈才落在季夫人身上,正经地福了福身道:“小女子冒昧打扰,望夫人勿见怪。”
正待冷嘲热讽的季夫人:“……”这小娘子果真了得,一句话就反客为主,言语间也不见丝毫惴惴,仿佛真的是来做客的。
季夫人暗暗提起一口气,她是绝不会允许这狐狸精进门的,今日定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她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便上前娇笑道:“舒姑娘不必这么多礼,快请坐下,我们夫人喉咙正不爽利,不能与姑娘说话,望姑娘担待。”
舒淡了然,是不屑与她说话吧?这大家夫人的做派说起来真是令人耻笑。
她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了些:“哎呀这可真是不巧,早知道,我该明日再上门的。不过夫人这病,我倒是有些心得。您只管去药房抓两钱黄连,拿来熬两个时辰,熬成一碗浓浓的汤汁,一口喝下,必能药到病除。”
她笑吟吟的,脸上神色似是十分真诚,叫人分不清她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季夫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拈着帕子的手摇了摇,又向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马上前要拉着舒淡坐下,舒淡余光早已瞥见那椅子后边两条腿略高了一寸,整个椅面都向前倾斜。若谁坐上去,姿势不便不说,若椅面过滑,从而滑下椅子才是闹了大笑话了。
这下她脸上笑意立马敛去,眸光锐利地在季夫人脸上扫了一扫,不悦道:“夫人盛情,我本不应推辞,可我今日冒昧上门,是有要事要说与夫人,可不是真的来做客的。”
季夫人秀目微瞪,勉强记得自己眼下还是个不能说话的角色,这才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斥责给压下去。
舒淡:“我是为府上季公子而来,夫人既遣了人来寻我,也应当知晓了季公子上午去寒舍寻我之事。”她略停了一停,将厅中众人脸色尽收眼底,季夫人愤怒不屑,丫鬟中有欣羡嫉妒的,也有鄙夷漠视的。
“我观夫人府上皆是有礼之人,季公子更是年纪轻轻便考上了秀才——这话本不该由我说,可今日正撞上夫人寻我,那我便厚上脸皮说几句,望夫人勿怪罪。”
厅里一片静寂,丫鬟们似是不敢相信一个采莲小娘子的胆子居然这么大,竟敢当面呛声;季夫人则是根本没反应过来,以往可没有这般“厚脸皮”的小娘子。
舒淡继续:“不瞒夫人,我正在孝期,免不得要辜负季公子的好意了。只望季公子专心治学,回头考上了举人,夫人再给季公子说一个美娇娘,叫他可别把心思放我身上。这一来二去的,有碍声名。”
季夫人目眦欲裂,恨不得叫人来打死这个胡乱说话的小婊.子。
舒淡唇角翘起,盈盈福身:“该说的说完了,小女子这就告辞,夫人不必相送。”
想碰瓷?那便比比谁更能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