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季延回来（1 / 1）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退朝——”

内侍尖细的声音在百官耳朵里炸开，兰轩打着哈欠随着百官向宫门外走去。三月春来，正是春暖花开时候，皇宫中更是如此。墙壁虽高，却也挡不住探出头来的花枝，随风飘舞的落花。她回头望了一眼，空着脑子想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摇了摇头。再到正想迈开步子前进时，面前却站着一个人。

她只看到那人朝服上的锦鸡便迅速别开眼，而后便是绕到一旁准备离开，她疾行数步，听到身后季延说道：“柳兰轩，你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这两个半月来极力想要遗忘的记忆刹那便漫上来。

……

京都之中有三处园子是才子佳人务必去转转的，桃园，菊园，竹园。

兰轩是被季延强拉至桃园中的。四处皆有观赏人群，是个聚会的好地方。各色桃花盛开，正是时候。她们二人正坐在一颗桃树之下，兰轩不敢抬头，季延为她斟酒。

她低头抠弄手指，忽听得季延低低问道：“脸上和手上的伤是怎么弄得？”

她脸上几处拳伤，有些淤青，出门之前特意擦了粉以作掩盖，再加上一直低着头，没成想季延竟看了出来。

她久不吭声，季延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同我讲话？若非我今日在宫中故意堵你，你还想一辈子都躲着不见我？”她见兰轩仍没有开口的意思，重重叹口气，携起她的手，道，“何必难为自己？你本不是那样的人，何苦逼着自己融入那样的圈子？”

季延道：“我那日回来的。穆千星走的第二天。你喝了一杯又一杯，仍喝不醉。你性子虽有些软，但素有脾性，决计不会同那些纨绔交好。我介绍小侯爷与你，也不见你上心维系，怎可能如此便速速同陆琪，周扶摇她们交好？你迫自己带入其中，不觉得劳累？我知沈宴，她决计不会怪你。你又再逃避什么？”

兰轩猛地抬头喝到：“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红了双眼，满眼泪水夺眶而出，大声喊道，“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若非我想见她，独独在她府门前插入一只梅花，她便不会现身，也不会被仇人找到！你可知她是怎么死的！”她歇斯底里，紧抱着脑袋，不能自已，“全身流血——死前仍不得善终，她是被活活疼死的！活活疼死……我亲眼看她，手臂上血管绷起，全身颤抖，你懂那种感受么……活活疼死……她抓着我的手，她让我去告知圣上……她费劲心思期盼自在，却没实现……她让我，让我揭发她，死前仍推了我一把，她说我是她知己，呵呵，再回过头看看，我做了什么，我踩着她往上爬……”她嘴唇颤抖，嗓子发哑，“我不能！不能再！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朋友出事而无可奈何！你问我为何要同她们交好？你可知我如何得见沈宴尸体最后一面？我求遍了所有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帮我一把……我疯了，我差点就见人咬人！你可知……我娘不同意帮我，我便气的离家，自此也没有人载肯出力……幸亏王谦高凌……幸亏还有她们……季延，”她紧紧抱着季延，泪流满脸，“季延……我没用……瞧，我多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