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程嘉想了想说：“总得够吃两顿吧。”

沈覆闻到了香味，默默咽了咽口水：“我吃辣。”

“那位老板是素食主义者吗？”程嘉一边将切好的辣椒扔进锅一边问，“我怕他看到我们吃鸡肉会恶心。”

“不知道。”沈覆摇摇头，显然不关心。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厨房里绕了一圈，拿了个苹果就开始啃。

程嘉说：“你饿了吗？空腹吃苹果不好。给你煎个鸡蛋？或者你喝点牛奶。”

沈覆叹了口气：“我从上飞机后就没饱过。”

程嘉动作很快，两颗鸡蛋在平底锅边一磕，蛋清包裹着蛋黄落进微沸的油中。

沈覆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边缘慢慢焦黄的蛋白。

程嘉将他往后拉了拉：“别靠太近，小心油溅到眼睛里。”

“哦。”沈覆点点头，抿了抿嘴。

“溏心吗？”

“好。”

程嘉将煎蛋翻了个面，又煎了几秒钟，关火，装盘，撒了点胡椒粉和酱油。

他将盘子放在餐桌上，“少爷请用。”

两个鸡蛋煎好了也只是薄薄一层，沈覆拿叉子将它一层层卷起来，一口便咬下去一半。

酒店里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忙碌起来，程嘉掐着点装完了饭盒。

八点半，印度老板的商务车准时停在酒店外。

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颠簸，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科帕拉德。

车停靠的位置还不在镇里，而是边陲的一个小村落。

商务车一停，周围的土坯房中便钻出无数皮肤黝黑，瘦骨嶙峋的印度人。女人们穿着颜色黯淡的沙丽，头发枯黄，有的还抱着小孩，也是皮包骨头的样子，安静地窝在母亲怀里。男人们大都穿着白色或者灰色的T恤，或蹲在房门外，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量着他们。

老板在前头引路。翻译补充：“他说工厂就在前面，走几十米就到了。”

沈覆和程嘉都没有多看，点点头跟在后面。

程嘉听到“工厂”这个词，心思立刻转了起来。

难道说这里是制毒基地？看周围的环境却不太像。

几分钟后，工厂的全貌终于映入了他们的视线中。

几个工厂的人见老板来了，立刻拉开了大铁门。

老板说些了什么，翻译解释：“他说，他们这里的管理都是相当严格和科学的，所有代孕者都会精确控制饮食、作息，甚至还会安排一些有利于愉悦精神和稳定情绪的娱乐活动，让你们一定放心。”

“代孕？”程嘉的眉头跳了一下。

老板领着他们来到一间宿舍，里头放着十几张床铺，每张床上都躺着名孕妇，有的手上扎着针挂着营养液。

房间里有一台电视机，几个妇女正看得津津有味。

程嘉看了眼沈覆，后者明显是知情的。

翻译：“他们这儿还会定时组织安排孕妇的胎教，听听音乐和广播。”

沈覆笑着对这位老板说：“挺好，我方也很有诚意要开拓这个市场，真心希望这次交易能顺利。”

程嘉问他：“我们早就同印度这边有合作了？”

沈覆：“也就这几年。”他看着那些代孕者，语气听不出喜恶，“我们就是个中介而已。有人想要钱，有人想要孩子，各取所需罢了。”

程嘉含糊道：“唔……这还真是个有利可图的灰色地带。”

“国内做这块的不止合靖一家，代孕中介只不过是合靖的一小块肉而已。”沈覆有意无意地特地同程嘉提出了这一点。

翻译说：“他说过几天可以带我们再去另一个工厂看看。”

沈覆点头：“好啊。”

回程路上，程嘉还是忍不住问：“少爷，你对这事……怎么看？”

沈覆拿出早上从厨房带的苹果啃了几口，看着窗外飞扬的尘土，没有回答。

于是程嘉就一直看着他。

沈覆白了他一眼：“干嘛，你指望一个初中还没毕业的人回答你吗？”

程嘉立刻换了个话题：“少爷，你不是第一次来印度了吧？我有点好奇，你不喜欢咖喱，以往吃的都是什么？”

沈覆将手肘搭在车窗边，托着腮瞎掰：“嗯……就水果啊，面包啊，蔬菜沙拉什么的。”想了想，他又特地加上一句，“我一个人也是活得很健康的。”

“哦？”程嘉瞥了眼他那头粉色的毛，不置可否，“少爷，你想过要继续念书吗？”

沈覆嚼着苹果的腮帮定住了片刻：“想这干嘛，我都这么大了。”

程嘉：“要不我来教少爷吧。”

沈覆以为他是认真的，转过头盯住了他的眼睛。

程嘉：“今天程老师教的第一个词呢，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p>